莫忱和他对视，模糊看到他眼里自己的模样。

“路哲。”

过了很久，莫忱歪头轻轻蹭了蹭路哲的手。

“……”

手被抓住，路哲看他把自己的手抵在额头。

他头发不长，发质偏硬，垂下来戳刺着路哲的手背，随着头颅的小幅度地挪动卷起异样的痒意。

床边有个小板凳，路哲把箱子放在上面，用镊子夹起一块棉球继续给他的手腕上的伤口上药。

在这期间，左手一直被抓着。

所幸感受到的温度没有变烫的趋势，路哲处理完这块区域，将棉球扔进垃圾桶里。

“睡吧，”

路哲说，“太晚了。”

他作势要抽回手，莫忱又用了力气。

“……你不是真心想做这个手术的，对吗？”

路哲抬手敲一下他的手腕，没有多大力气，和被轻点一下没有区别，但莫忱还是松开了。

路哲拎起医药箱，驱动着轮椅拐弯，来到书桌边，把东西放在上面。

刚想开口，发现手机居然还在直播。

“……”

手指翻动几下，没发现什么明显的评论，才放下心关掉。

做完这些，他把手机盖在桌面上，转头看莫忱。

对方只占了一点点床边，手掌像是不知所措般撑在身体两侧，疲惫的眼睛像是期待着一个答案一样盯着自己。

但是怎么回答呢？

路哲思来想去，追根溯源后觉得这种事情也是好笑——一个beta，生平最烦心的居然是自己的腺体。

万千言语最后化作一声轻笑：“先睡吧，明天再说，今天太晚了。”

从轮椅上下来，他推了一下莫忱，对方愣着没动。

“往里躺，我睡外面。”

笔直的身体和喉咙里的话被这一句给击溃，莫忱飞快地往后退去，挨到冰凉的墙面又慌乱地停下。

路哲把拖鞋脱了，穿着睡衣睡裤就掀开被子躺了下来。

床不是很宽敞——起码没有宽敞到能容纳两个小年轻并排横躺的程度——路哲侧身，看到莫忱还是靠着墙面，小腿压着被子，看着不像是准备睡觉的样子。

“莫忱。”

路哲叫他一声，后者这时才回神，看到路哲脖子卡在床铺和被子的缝隙中，屋子里没开空调，床上电热毯也没开，冷气钻进去肯定会把人冻着。

莫忱匆匆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他侧身，忍不住向路哲靠近一点，张嘴还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