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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薛祥生、王少华《打马赋赏析》,《李清照作品赏析集》,巴蜀书社,1992年9月版,第238页。
请人们注意的是赋中的这样一段文字:运指挥于方寸之中,决胜负于几微之外。
且好胜者人之常情,游艺者士之末技。
说梅止渴,稍苏奔竟之心;画饼充饥,少谢腾骧之志。
其中的&ldo;画饼充饥&rdo;,典出《三国志&iddot;魏志&iddot;卢毓传》:&ldo;选举莫取有名,名如画地作饼,不可啖也。
&rdo;这个典故的本义是说徒有虚名,无补于实。
而李清照把它与出自《世说新语&iddot;假谲》篇的&ldo;望梅止渴&rdo;连用,均取其聊以自慰之义。
这绝不只是对一个典故的改造问题,细绎整段文义,或可作如是解:弈者在小小的棋盘上,能够运用自如,指挥若定,其争强好胜之心亦可得到一定满足。
但比起恢复大业来,打马弈棋毕竟是一种小技,它就象&ldo;说梅止渴&rdo;和&ldo;&ldo;画饼充饥&rdo;一样,对于&ldo;奔竟之心&rdo;1和&ldo;腾骧之志&rdo;2,稍有慰藉而已。
由此可见,作者的真正用意是借&ldo;打马&rdo;唤起人们的报国之心和起而复国之志。
紧接&ldo;自贻尤悔&rdo;一段的原文是:况为之不已,事实见于正经;用之以诚,义必合于天德。
故绕床大叫,五木皆卢,沥酒一呼,六子尽赤。
平生不负,遂成剑阁之师;别墅未输,已破淮淝之贼。
今日岂无元子,明时不乏安石。
又何必陶长沙博局之投,正当师袁彦道布帽之掷也。
这是说博弈打马也和战争一样,要诚心诚意、谨慎镇定,才能保证取胜。
刘毅、桓温、谢安、刘信等历史人物,他们有的因对人无二心,便&ldo;一掷六子皆赤&rdo;3;有的因平生不入负局,故伐蜀的剑阁之战必克4;谢安的棋艺本不及谢玄,因为他能处之泰然,所以他与其侄围棋赌墅,谢玄没有取胜,谢安没有输掉别墅。
下棋是这样,实战时,作为最高指挥官的谢安,因其临危不惧,遂获淝水大捷5。
既然《论语》那样的经书都提倡博弈,历代的政治军事大家也多有谙于此道者,那么象陶长沙(指陶侃,因其曾为长沙太守)那样,要求部下正襟危坐,把他们的博具投之于江,大可不必1,而应该效法急人之难的袁彦道,他在博弈取胜后,高兴得脱帽而掷之2。
通过这些具体事例,不仅生动他说明了博弈之事有益无害,还把此道与德义、专诚、谨慎、镇定,以及助人、克敌等优秀品格和奇功殊勋等联系起来。
可见作者绝不是单纯为消遣而&ldo;打马&rdo;,而是借这一&ldo;深闺雅戏&rdo;,婉转曲折地表达御敌复国之望。
2《古今女史》卷一引赵如源评此赋云:&rdo;文人三昧,虽游戏亦具大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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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王士禄《宫闺氏籍艺文考略》引《神释堂脞语》云:&ldo;易安落笔即奇工。
《打马》一赋,尤称神品,不独下语精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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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奔竞:语出《南史&iddot;颜延之传》:&ldo;外示寡求,内怀奔竟,干禄祈迁,不知极己。
&rdo;原谓为名利而奔忙。
这里不能拘泥原意。
2腾骧,语出张衡《西京赋》:&ldo;乃奋翅而腾骧。
&rdo;原为飞腾之意。
这里宜用其引申之意。
3《五代史&iddot;吴世家》。
4《世说新语&iddot;识鉴》,文学古籍刊行社1956年版。
5《晋书&iddot;谢安传》。
1《晋书&iddot;陶侃传》。
2《世说新语&iddot;任诞》。
这在文章的最后一段可以得到充分的证明,其直抒爱国心怀的乱辞曰:佛握定见卯年死,贵贱纷纷尚流徙,满眼骅骝杂騄駬,时危安得真致此?老矣谁能志千里,但愿相将过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