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节：第四章世祖（45）

第二联上句写实；下句用借东风之典，言变生不测。

&ot;孙曹&ot;指孙权与曹操。

结句调侃绝妙，其实伤心出以诙谐，正见遗老心境之沉痛。

自世祖一崩，满洲亲贵大臣与汉大臣中的&ot;北派&ot;，立即对江南的世家士族展开镇压，顺治十八年正月廿九日上谕：

谕吏部户部：&ot;钱粮系军国急需，经营大小各官，须加意督催，按期完解，乃为称职。

近览章奏，见直隶各省钱粮拖欠甚多，完解甚少，或系前官积逋，贻累后官；或系官役侵挪，借口民欠。

向来拖欠钱粮，有司则参罚停升，知府以上，虽有拖欠钱粮未完，仍得升转，以致上官不肯尽力督催，有司怠于惩比，枝梧推诿，完解愆期。

今后经管钱粮各官，不论大小，凡有拖欠参罚，俱一体停其升转；必待钱粮完解无欠，方许题请开复升转。

尔等即会同各部寺，酌立年限，勒令完解。

如限内拖欠钱粮不完，或应革职，或应降级处分，确议具奏。

如将经管钱粮未完之官升转者，拖欠官并该部俱治以作弊之罪。

&ot;

这道上谕，称为&ot;新令&ot;，发展为所谓&ot;奏销案&ot;。

苏州、松江、常州、镇江四府，官员、绅士、士子因欠完田赋，或黜革，或逮捕，或刑责，达一万数千人之多。

董含《三冈识略》记：

江南赋役，百倍他省，而苏松尤重。

迩来役外之征，有兑役、里役、该年、催办、捆头等名；离派有钻夫、水夫、牛税、马豆、马革、大树、钉、麻油、铁、箭、竹、铅弹、火药、造仓等项。

又有黄册、人丁、三捆、军田、壮丁、逃兵等册。

大约旧赋未清，新饷已近，积逋常数十万。

时司农告匮，始十年并征，民力已竭，而逋欠如故。

巡抚朱国治，强愎自用，造欠册达部，悉列江南绅衿一万三千余人，号曰&ot;抗粮&ot;。

既而尽行褫革，发本处枷责；鞭扑纷纷，衣冠扫地。

如某探花欠一钱，亦被黜，民间有&ot;探花不值一文钱&ot;之谣。

夫士夫自宜急公，乃轩冕与杂犯同科，千金与一毫等罚，仕籍学校，为之一空，至贪吏蠹胥，侵没多至千万，反置不问。

吁，过矣！

后大司马龚公，特疏请宽奏销，有&ot;事出创行，过在初犯&ot;等语，天下诵之。

按：董含字阆石，董其昌的孙子，顺治十八年的进士，而就在这年因为欠赋而被斥革。

所谓&ot;某探花&ot;，指昆山叶方蔼，顺治十八年一甲第三名及第，在欠赋册中，指他&ot;欠折银一厘&ot;。

叶方蔼时为翰林院编修，具奏云：&ot;所欠一厘，准今制钱一文也。

&ot;但即使只制钱一文，仍须丢官，民间因有&ot;探花不值一文钱&ot;之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