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到一半，展危停了下来，说是旁边有个茶棚，他去买点茶水在路上备着用。

他们这一路走来，都是走的没什么人的地方，难得遇见几个活人，池南音好奇地掀开了一点点马车帘子，往茶棚看去。

茶棚里坐着几个赶路的人，看上去像是行伍，未着官服，只是腰上别着宽刀。

他们说话声音极粗犷，正在激烈地争吵着什么。

&ldo;他妈的晏沉渊这个狗贼，要不是他，姜将军怎么可能突然被卸了兵权，害得老子也跟着倒霉！

&rdo;

&ldo;那个死瘸子要是敢在老子面前出现，老子一刀砍了他，正好为天下除害了！

&rdo;

&ldo;我等跟着姜将军戍卫边关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晏贼做了什么？妈的他大鱼大肉，动动嘴皮子就敢抹杀了我等的功劳，真是岂有此理！

&rdo;

……

池南音赶紧放下帘子，看向晏沉渊。

晏沉渊睁着眼睛，他没有再睡觉了。

池南音心里一阵慌乱，快速地眨了两下眼睛，紧声说：&ldo;我，我唱歌给你听呀。

&rdo;

晏沉渊轻笑：&ldo;好啊。

&rdo;

池南音脑子一片空白，也想不起来别的歌了，张口唱道：&ldo;哈萨雅琪，哈萨雅琪，一朵小野菊……&rdo;

她唱着唱着就哭了，声音也轻轻发颤，明明是很欢快的歌，她唱得悲伤哀然，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再看晏沉渊。

&ldo;为何要哭？&rdo;晏沉渊坐在那儿，轻声问。

&ldo;我没有。

&rdo;

&ldo;怕我杀人？&rdo;

&ldo;有一点，但不全是。

&rdo;

&ldo;剩余的是什么？&rdo;

&ldo;他们胡说八道，你没有那么做。

&rdo;

&ldo;你怎知我没有？&rdo;

池南音不解地抬起头，还挂着泪珠儿的眼睫轻轻抖动着，疑惑地看着晏沉渊。

晏沉渊让她坐过去，抬手擦掉了她脸上的泪痕，低声说，&ldo;别这么容易心软，不是好事。

&rdo;

池南音听不懂，她只知道，这整整两个月晏沉渊都和她在外面浪着呢，朝中就是翻了天，也跟他没关系的呀。

忽然之间，池南音觉得，山谷里的臭水潭虽然作妖又可怕，但也比外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