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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鸣机只好不动了。
云青霭突然换回了多年前他的自称,彼时云青霭还在应鸣机军前听令,是妖族排号第一的大将。
云青霭记得那时应鸣机一声令下,他们斩破乌云,雨幕蒸腾成淡紫色的烟霭,默默地飘向天际,在金光下消散了。
“殿下每日每夜,用自己的灵脉供奉罩在芣崖之上的大网。”
云青霭的手指擦过应鸣机的嘴角,“殿下能瞒过妖界群众,难道能瞒得过我吗?”
荆苔一直都在想,既然风雨欲来,为何此地反而不见雨滴,那云层后为何又有金光,而见了应鸣机身上的灵力如流水倾泻流入那金色大球更是疑窦丛生,现下算是全都明白了。
应鸣机原本已经惨白的唇色又更白了几分,他在云青霭怀中,却猛然地回头瞪行藏:“你说的?”
行藏连连摆手:“怎么可能呢殿下?臣的嘴可是铜墙铁壁。”
“狐相没说。”
云青霭忍不住低头亲了一下应鸣机的唇角,“是我自己猜出来的。”
“聪明啊。”
应鸣机阴阳怪气。
但云青霭却像是听惯了似的,不以为意:“殿下再等等好不好?”
“等不了了。”
应鸣机说,“天色越来越暗了,孤的灵脉要枯竭了。”
他第一次在云青霭的面前说这种话,心里不是滋味,应鸣机总希望自己一直是那个所向披靡的妖王,至少希望云青霭眼中的他一直是这个样子的,那个遍身华彩、迎着风雨扶摇而上、无所畏惧的妖王殿下。
而不是现在这个,陷在别无选择、无可奈何的境况中。
应鸣机硬逼着自己把话说完:“孤是芣崖的王,妖族的王,我命里就应当像先王一样,死在源源不绝的风中——”
“那我呢?”
云青霭的鼻尖慢慢蹭着应鸣机的鼻尖啊,鼻息纠缠,想一只遗弃的小鸟,“我破壳后的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殿下,殿下那个时候就很漂亮,不比我,灰扑扑的,丑得很……”
荆苔想,这倒不错。
现在知道自己要死了,荆苔反而没什么想法了,有心思胡思乱想。
行藏看着小两口挤在一块儿,自己走到荆苔边,道:“看来还有一大会,纤鳞君还有什么想说的,我陪纤鳞君聊聊吧。”
荆苔还是动不了,虽然看戏看得正起劲,但行藏来搭话也搭得正中荆苔心意,他想了一会,问:“那……鱼矶君呢?”
“和他没什么关系,叫小妖送他出去了。”
行藏狐疑地看他一眼,“纤鳞君不是在一边看着呢?”
荆苔总是想问清楚才放心,只是闭口不言,转口问:“那空无大师呢?”
“这个是该问问。”
行藏重新看向妖王,举手示意众妖退避,众妖哗地退开半里,“纤鳞君耳目过人,难道一路过来,没发现那和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不对的地方?
荆苔想了想,一路上他只记得甘蕲的嘀嘀咕咕,并没有把太多精力放在空无身上,现在想来想去,只想起吞了桐葵君的药后,只有空无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