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起来，审讯小张太子的警察同志们受到的冲击还小一些，小张太子毕竟年轻，对人对事都怀有美好的憧景。

除了一问到通天教主的问题就含混过去之外，其他问题交待得还是很慡快正常的。

比如说他怎么对东华帝君日久生情的；比如他怎么去求杨书记和张副主任帮忙牵红线的；比如他们家东华帝君怎么当着满片场领导和同事说愿意屈身嫁给他的；比如他以后怎么好好招生，替东华帝君减少工作量，让他在家里当老太爷的……

小张太子励志偶像剧风格的表演，警察同志们也不都是受得了的，但是比起隔壁的苦情戏女……男主角东华帝君，总还更能让人接受一点。

几位负责审讯的警察同志一块出门透气时互相交流了下经验，纷纷觉得这俩人果然是绝配，当老师太屈才了，要是当演员说不定都能拿下奥斯卡了。

在经历了东华帝君和小张太子的情感大戏后，封队长才带人亲自审讯主犯通天教主。

原先他是怕通天教主岁数太大，进门直接审会犯了高血压什么的，想让他歇会儿再审，反正有个主动自首的，具体情况问他也能问得清楚。

没想到那俩人这么不着调，别说交待犯罪案情，他们连警察问话都不理，一个劲儿地说自个儿怎么谈的恋爱的。

他们是警察做笔录，不是记者采访同性恋心路历程，谁想听这个？再看向通天教主，两鬓霜华，眼神睿智，怎么看都比那对儿同性恋靠谱多了。

早知道就应该直接审这个主犯，好歹老头儿都七十多了，不至于跟那俩年轻的一样，坐那儿就开始旁若无人地情深深雨蒙蒙吧？

提审通天教主的过程，远比警察同志们想象的更为曲折和艰辛。

如果说那俩年轻的是表演欲过盛，这老头就根本是严重的妄想症外加老年痴呆，脑子已经不正常了。

封队长才听了不到5分钟就坐不住了，手里攥着的记录本好几次差点没直接摔出去：要不这么大岁数了还干抢劫呢，感情老头儿脑子是有点儿毛病……嗯，那俩年轻的可能也有毛病，回来还得带他们去精神病医院鉴定一下。

不顾对面的审讯人员几乎已经把他视为老年痴呆的同情目光，通天教主的神情此时充满慈爱，双手轻轻抚摸腕上精致小巧的银铐，口中不时低喃：&ldo;小银灵可真聪明，等你化形了，师父就给你炼一件电光幡好不好？对了，你金灵师姐肯定最喜欢你，回到学校之后，为师就让她传你咱们截教的上清真法……&rdo;

&ldo;童天，童天，回答我的问题！

今年8月2号上午11点到11点半之间，你究竟在什么地方！

&rdo;

负责审讯的林警官从一开始怕吓到老人家的温和低语，变成了贴在通天教主耳边高喊，只求他能从和手铐对话的痴呆状态中稍微醒一醒，配和警方的调查。

也许是他的苦心感动了远在不知哪一国出差的鸿钧主任，通天教主居然破天荒地把注意力从新收的小徒弟身上转移了出来。

通天教主他老人家一双精光四溢的小眼睛盯着林警官看了半晌，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个诡异得令人胆寒的笑容：&ldo;你这孩子虽然资质略差了些，毅力到好，我也有许久没收过凡人做弟子了……好！

好！

我就看在你这份毅力上，收你也做个弟子吧。

来，叫师父，叫师姐。

&rdo;

林警官一脸挫败，实在没法再跟通天教主沟通下去了，旁边记录的那位小女警看着他被通天教主戏耍，笑得肩头一耸一耸的。

封队长终于没忍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小女警说了句&ldo;去，笑话嘛笑话！

&rdo;，两手撑住通天教主前面的桌面，忍着怒火苦口婆心地劝道：&ldo;老大爷，你别再给我们添乱了行吗？你快告诉我们，你上8月2号在中心医院拿的呼吸机和监视镜头在哪了，我们好去起赃。

你配合着录完口供，在拘留所里想怎么玩这个手铐就怎么玩，我们肯定不管你，行吗？&rdo;

不知是拘留所触动了通天教主的好奇心，还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这话实在太合他老人家的心意，他略略可惜地看了林警官一眼，慢慢开口道：&ldo;小机和小镜，就在我的办公室里，我留着他们给我当个助理，替我整理文件呢。

&rdo;

此话一出，封队长立刻递出眼神，叫小女警出去找人起赃，自己则接着问通天教主：&ldo;那你是怎么想到要拿那两件机器的，又是怎么把它们给抢出来的？那天除了张太和倪君明，还有人接应你吗？&rdo;

通天教主露出一个十分得意的笑容，看着眼前的两位警察，不疾不徐地答道：&ldo;小机和小镜，其实东，倪主任还在加护病房时，我就看上它们了，还收下它们做了徒弟。

可惜我二，不，我们元主任和李主席在，不让我把它们带回去。

&ldo;后来，就是阳历8月2号那天，倪主任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