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顾瑟不能确定他是真的有其他安排，还是只是这一刻忽然做出的决定。

她总要劝阻。

夙延川听得懂她话语间的深意，也听得懂她的拒绝和劝谏。

顾瑟抿着唇，眉目间有些严肃的样子，但她目光如水，容色温软，落在夙延川眼中，只是觉得可怜又可爱。

他道：&ldo;你无须在意，便是因为他这几年劳苦功高，才正该论功行赏。

&rdo;

顾瑟却心头一跳。

夙延川语气温和，十分的轻描淡写，然而话说到后面，却隐约有些肃杀凌厉之气，让她心中生出些不祥之感。

‐‐太子这个样子说话的时候，越是温和，越是要有人见血。

她张了张口，夙延川却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抬手止住了她的话，反而问她道：&ldo;你可知道这一回来刺杀你的是谁的人？&rdo;

顾瑟微一沉吟，慢慢道：&ldo;大概是易州的那一位罢。

&rdo;

她之前已经沐浴更衣过，原本随身带着的东西就都收在了一处，她从匣子里翻了翻，果然找出那封越家二叔写给越惊吾的信笺来。

她道：&ldo;这封信用的纸不大对劲，我也是由此生出的猜测……&rdo;

夙延川微微点了点头，接过信略略地翻了翻，就道：&ldo;越止戈这一回也被擒下了，他随身带了一点东西，若不是惊吾机灵，这一次大约要折在里面。

&rdo;

他言辞清淡，像是刻意地不想顾瑟关注，但顾瑟已经敏锐地问道：&ldo;所以越止戈此来，并不只是受秦王的支使，而是有备而来，一心要对惊吾下手？&rdo;

夙延川敛眉。

这些骨肉相残、至亲阋墙的事，说来或许淡然，听者总要唏嘘。

他本不愿让顾瑟知晓。

他微微地斟酌了片刻，正要开口，门口忽地传来砰的一声响动。

第29章

※

夙延川喝道：&ldo;是谁？&rdo;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心里头竟然有些微的、松了口气一样的感觉。

门口就有个同样披甲的高大身影闪进来，身后还跟着守在门口的闻音，跪在地上请罪：&ldo;惊扰殿下，罪该万死。

&rdo;

是在战场上善后收拾的李炎，刚刚回来复命，听说太子在这里，想也没想地赶了过来，和迎上来要拦他的闻音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处。

夙延川轻斥道：&ldo;冒冒失失，成何体统。

&rdo;

李炎摸了摸头，又给闻音赔罪：&ldo;是末将冒失，伤着姑娘，十分对不住。

&rdo;

闻音心里头还在怦怦直跳着。

她一直守在门口，就是因为怕进来什么人撞见了顾瑟和夙延川独处，于名声有碍。

这时见来的是夙延川的部下，方才稍稍安了心。

她屈膝还了一礼，道：&ldo;将军折煞奴婢了。

&rdo;

顾瑟已经将目光转了过来，温声道：&ldo;可伤着哪里没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