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的戴公戴永胜，是庆和帝宫中的大太监。

庆和帝身边四个大内监，戴永胜因为去势入宫之前是读书人家出身，为庆和帝所喜，常在上书房行走，地位颇为微妙。

顾瑟不意他会带来这样一个消息。

她微微抿起了唇，注视着齐元达。

齐元达道：&ldo;我有一位故友，如今在岱兴樵居。

收到消息之后，我就寄信与他，请他帮我在乡中打探此事……戴公的兄弟姊妹都已经不在，这位侄女如今已经是戴公五服内唯一的血亲在世，其父过世之后，随着母亲辗转改嫁，后来依附母亲与如今的继父过活……&rdo;

因此才会被许给官品并不高的顾九章做妾。

顾瑟点了点头。

齐元达抚了抚颌下短须，道：&ldo;姑娘智计广博，想来也知道戴公在义子坏了事以后，一直在寻找乡中的亲眷。

&rdo;

顾瑟道：&ldo;这也是有几年的事了。

&rdo;

默认了齐元达的说法。

齐元达就又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算算时间，那个时候，这位小娘子正在开原府，帮着她父亲顾德昭收拢府城庶务。

这样本有几分隐秘、又不大上得台面的太监家事，连消息不那么灵通的京官都多有不知道的。

没想到她也一清二楚。

这不单单是看邸报、关注朝政就可以获知的讯息。

齐元达本来就猜测有人在京中与她密通有无，如今更只是揣测这个人究竟是谁了而已。

他收敛心思，沉声道：&ldo;这些年灾患频仍，人口流佚，她们母女又依附再嫁之夫，因此戴公派出去的人前些日子才找到了这位如夫人！

&rdo;

顾瑟沉静地&ldo;嗯&rdo;了一声，知道事情恐怕不单单是一位妾室的出身，她问道：&ldo;这位戴娘子如今已为我三叔生下儿子，听闻还记在了三婶名下。

我三婶也是名门出身，更不会妻妾不分、与内监女平起平坐。

所以如今又是如何？&rdo;

齐元达苦笑道：&ldo;姑娘。

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如今是如何。

&rdo;

&ldo;但顾三爷将要调回京城的消息，已经递到了吏部！

&rdo;

顾瑟微微敛眉。

她道：&ldo;可知道是戴公从中自作的主张，还是我三叔自己的主意？&rdo;

齐元达摇头道：&ldo;这些隐秘之事，要探查清楚还要些时日。

但无论如何，府上是清望士族，若是传出结交内宦，这……&rdo;

顾瑟垂眸道：&ldo;我三叔行事一向谋定后动，此事以我之见，绝不是他的手笔。

若是他要做成这件事，就是等到他已经顺顺利利地回了京，世人都不见得听闻内里的缘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