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灵智虽低，但还是会穿衣服的，窸窸窣窣穿了半天才慢慢爬到他腿边。

&ldo;来，坐这里。

&rdo;晏重灿温柔地握住她的胳膊，让她坐到圆凳上，看她发干的嘴唇又忙倒了杯水&ldo;会说话么?你叫什么名字?&rdo;

&ldo;……&rdo;她试探着端起水杯，看着晏重灿的眼色小心地喝了口清水，半晌才点了点头，语气生涩得像个小孩&ldo;会……会，阿姆说，说我叫天倪。

&rdo;

&ldo;天倪，真好听。

&rdo;晏重灿本就生得好，眼神又时刻都是温柔的，似乎总能在对视时融化对方的心防&ldo;你知道怎么回家吗?&rdo;

天倪双眸瞪大，结结巴巴：&ldo;回，回家?我，回家?&rdo;

&ldo;当然了，我会送你回家的。

&rdo;

他本以为这只饱受折磨的破鸾鸟会高兴，都准备好迎接她的笑容了，手背却猝不及防落上了几滴眼泪。

天倪瘪着嘴泪如雨下，毛茸茸的眼睛如被碎了的湖泊，揪着他的袖子疯狂摇头：&ldo;天倪不要回家，他们，他们还会抓我的，阿姆不要我了，他们说，我是扫把星，会把坏人招到家里，回家就要砍了，砍了我的翅膀。

&rdo;

&ldo;天倪什么都，都可以做，不要赶我回家。

求求你，求求你。

&rdo;

晏重灿眼圈几乎是立刻就红了，任由袖子被她紧紧揪着，嗓子里挤满了话，终是说不出一个字，只好轻而温柔地抚摸她的发顶，等她渐渐平静下来，方认真道：&ldo;好，我们不回去，你不要哭，不会再有人抓你了。

&rdo;

破鸾鸟只是将信将疑地抽鼻子。

又翻出一些吃食，晏重灿一样样放到她面前，督促她赶紧吃，看着她终于放松了一点，柔声问：&ldo;你多少岁了?&rdo;

天倪睁着无辜的眼睛看他，似乎是不明白意思。

&ldo;你出生多少年了?&rdo;晏重灿只好换一个方式问。

她从食物堆里抽出空掰手指：&ldo;唔，十四年了。

&rdo;

&ldo;……这么快就要成年了?&rdo;

天倪歪了歪头，腮帮子像仓鼠般一动一动，总之还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的。

大抵破鸾一族生长格外快吧，晏重灿心道，但想着她现在也不过十四岁，心中又软得一塌糊涂：&ldo;你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rdo;

这下天倪很快就摇头了，身子绷紧，显然是怕这个新主人改变主意要把她扔了。

&ldo;好吧……那你便先跟着我。

&rdo;

说着，晏重灿也在暗暗作着打算，如果不出什么变故，天倪也的确是个没有异心的人，把她带回虚界也未尝不是个好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