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终于在午夜划上了句号。

他感到很疲惫，夜色沉沉的凌晨，时间走得很慢很慢，慢到他的思维也慢慢的停滞了。

他想淋漓畅快的洗个澡，用干净的水冲去浑身的血腥味，或者去楼下的便利买热乎乎的便当，用温暖的食物填满身体空虚的一角。

或者收拾东西回家好好睡一觉，但是这是个紧张并且让人痛心的夜晚，如果回家，只有惨白的灯光陪着自己。

还不如坐在走廊上，看着听着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就像是还有温度的心跳声。

温暖，似乎手术还有那颗搏动心跳从动到静止的衰弱的律动。

白术抬起手，然后攥紧了又轻轻的放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然后就听见有人站在他身边，长长的影子遮住了他的视线，让他的脸变得模糊不见。

铝罐碰撞瓷砖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来，&ldo;肖旭手术要去看看嘛？&rdo;

他抬起头看到肖砚。

自己身边的椅子上放着一罐白桃汽水。

她终于收敛住那种瘆人的冰冷眼光，&ldo;去看看嘛？&rdo;

&ldo;不了，我有些累，状态不是很好，而且小师叔很靠谱，你要相信他。

&rdo;

她听到&ldo;小师叔&rdo;时候露出了些无可奈何的笑容，然后又正色道，&ldo;抢救了两个小时，确实。

&rdo;

他不说话，她的口吻里挑衅和嘲弄，是有，还是没有，他也分辨不出来。

&ldo;无效的抢救过程，消耗大量的人力和医疗资源，你不会不明白吧？&rdo;

&ldo;这是病人家属的要求。

&rdo;

&ldo;医生的存在，就是可以越过一些愚蠢的家属，做正确的决定，这些家属越是自私狭隘，越容易暴露出自己的恶毒，自己最丑陋的嘴脸。

&rdo;

&ldo;但是很多时候，我希望病人和家属都毫无遗憾，不管他们的动机如何，毕竟生是一线希望，能抓住就再好不过了，如果不能，也不要留任何遗憾。

&rdo;

&ldo;你说，这是一种功利心吗？&rdo;

很好，非常好，学会反将一军。

肖砚嘴角的笑容僵在那里，然后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他却笑起来，拿起那罐白桃汽水，&ldo;啪&rdo;的打开，鼻子里瞬间充满着白桃的清甜味，然后凉凉的气泡水充满了口腔，跳动着奇妙的欢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