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山探了探李然的脉，从药箱中掏出一包银针来，凑近李然低声道：&ldo;殿下，老臣要为你下针。

&rdo;

厉子辛见李远山神色肃然，心一沉，乘李远山去一旁取药囊的空隙，跟过去低声问：&ldo;是不是有危险？&rdo;

李远山为难地叹了口气：&ldo;现在亦难下定论。

元帅可否先行回避，只怕待会儿……&rdo;

厉子辛回头望了眼脸色苍白的李然，摇了摇头：&ldo;我想陪着他。

&rdo;

他眸色深沉，李远山张了张嘴，终是垂眸没再多言，熏上艾糙，喂李然吃了颗生血丸，掏出银针来下针，神色倒也镇定。

片刻后，老嬷嬷红着双眼从屋外进来。

李然躺在床上，听到她的脚步声，竟意外地生出了一分清明来，待老嬷嬷走近了，一把拽住她的袖子，双目濯濯道：&ldo;他怎么样？&rdo;

老嬷嬷拍了拍他的手，强笑：&ldo;殿下放心，老奴方才已经去瞧过他了，那孩子还让老奴跟您说，要您宽心。

&rdo;

&ldo;他还能说话？&rdo;

老嬷嬷侧脸避开他的视线，眼中有一丝被戳穿的失措：&ldo;他……中途，曾醒过来一回。

&rdo;

&ldo;那我去看看他。

&rdo;

李然直起身子，作势要下床去，却因为脱力，又直直栽了回去。

厉子辛大惊失色，一个跨步过来从身后托住他：&ldo;你这是要做什么？不知道自己正有伤在身么？&rdo;

&ldo;殿下，您可别吓老奴啊！

&rdo;

他二人心急火燎，李然却全然不在乎，只抬头望着帐顶，幽幽道：&ldo;其实我刚才做了个梦，梦到六来跟我告别。

&rdo;他侧脸看了眼双目通红的老嬷嬷，&ldo;你没必要骗我，我都知道。

&rdo;

&ldo;殿下……&rdo;

&ldo;呵呵。

其实这样也好。

老跟着我也不安生，现在也算能过上平静日子了。

&rdo;

他神色虽平静，语气也无异，李远山却莫名觉得惊心，两手按住他的脉门，低声劝道：&ldo;殿下，切莫太过伤心，否则不利于……&rdo;

&ldo;没事。

我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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