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地叹了口气，段世昌靠着车门坐下，柔声说道：&ldo;路远，你恐怕受不住，躺着睡一阵子。

到了我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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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的妻，也是他最在意的女人。

前几年，他是糊涂，错待了她。

如今他已经醒悟，明白了她的好。

他要怎样做，怎样弥补，才能让她欢喜如昔，才能同她回到往昔的恩爱？

轻雪年纪很轻，身上隐隐有当年玉婕的影子，孩子般的娇憨天真，小女人的羞怯柔弱，对他一心一意的依赖，都叫他想起从前的玉婕。

很象，可毕竟不是。

段世昌分得清其中的区别，玉婕的天真带着大家小姐的任性，而不是收放自如的手段，玉婕的娇羞纯粹由于未经人事，而不是察言观色的小心，玉婕选择他依赖他是因为信他爱他，而不是迫不得已依附于他。

这一比较，越发提醒段世昌玉婕的难得，他的幸运，再一联想玉婕如今的疏远冷淡，他越发后悔，越觉棘手。

去镇江，一来一回一路上很多机会提醒他两人新婚时的恩爱甜蜜。

记得那时，玉婕的目光总是悄悄随着他走，一被他察觉就慌忙避开，脸颊却不争气地飞起红晕，令他欢喜之极，满足之极。

他最爱玉婕的眼睛，即便后来她不再爱笑，怀着对他的怨，那双眼睛也是清清澈澈，透着暖意，让他安心。

如今，这双眼睛仍然清亮，却闪着冷意，甚至敌意。

段世昌的眉毛受伤地皱成一团，表达着不满。

张歆恍然醒悟。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对于她，这男人是陌生人，敌人，可对于玉婕，再怎么怨恨，也是她的丈夫。

莫要在小处失足露了破绽才好。

连忙垂下眼睑，微微欠身：&ldo;有劳大爷替妾身去镇江祭扫周余两家祖坟，妾身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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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世昌原是指望要玉婕感动的，却不想听这般生分的&ldo;感激&rdo;。

玉婕生生要在他们之间划出一条河，垒起一座山，他不喜不满，一时也无可奈何，只好干巴巴地说：&ldo;夫妻一体，那些原是我该做的。

&rdo;

&ldo;孩子可还乖巧？还闹得你难受么？&rdo;段世昌转开话题。

他们有了孩子不是？这才是最要紧的。

显然如今在玉婕心里，这个孩子才是第一位的，常家余家周家那些人和事都放到一边去了。

那些事过去了，那些人死了，而他们的孩子将要出生，玉婕自然会明白段府才是她的家，他和孩子才是她的亲人。

&ldo;还好。

&rdo;张歆回答得有点涩。

她不习惯和一个不熟悉的男人谈论自己的身体。

段世昌将她的不自然误以为羞涩，微微一笑，身体前倾，探手过来。

张歆两手撑在身侧，敏捷地往后一躲，顺手抓了靠枕挡在胸前，并不清楚预备当盾牌还是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