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是合成的，&rdo;我说，&ldo;皮塔的所有东西都是人造的、合成的，因为那里被水覆盖。

他们从其邻国进口材料，然后把它们混合……&rdo;

我轻轻敲了敲一块小嵌片，这装置的空腔里就发出一种雷鸣般的声音。

我把手指移到其他的嵌片上，音乐便像潮水般苏醒，流淌而出。

在我的触碰之下，旋律轻盈缥缈，但当我的手指触到一块玻璃嵌板时，鼓声响了，所有嵌板嵌片都仿佛被一种内在的光芒照亮了。

&ldo;这乐器能发出水的声音，为背井离乡之人一解乡愁。

&rdo;我说。

当我看向他时，他正犹犹豫豫地对我笑着。

&ldo;你喜欢它们，&rdo;他说，&ldo;所有的地方，所有的东西。

&rdo;

&ldo;是啊，&rdo;我说。

我还从没有这么想过呢，&ldo;我想我是喜欢的。

&rdo;

&ldo;那荼威呢?&rdo;他说，&ldo;你也喜欢荼威吗?&rdo;

当他念出故乡的名字时，流畅的音节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安逸舒缓，这很容易让人回过神来：尽管能流利地说枭狄语，他却始终不是我们中的一员。

他是在冰天雪地里长大的，家里面用硫黄石照明‐‐说不定做梦时也是说荼威语的。

&ldo;荼威。

&rdo;我重复了一遍。

那个北方的寒冷国度，我从未去过，却学过他们的语言和文化，看过他们的图片和影片。

&ldo;冰花，还有铅混玻璃建成的房子。

&rdo;荼威人喜欢错综复杂的几何形状，喜欢鲜艳的色彩，在雪地里可以一眼看到。

&ldo;飘浮的城市，一眼望不到头的雪白。

嗯，这些都是荼威让我喜欢的地方。

&rdo;

他看起来有些伤感沮丧，不知是不是我的话让他想家了。

他拿着我给他的那把短刀，把它反过来，用手指在刀刃上试了试，然后握住了刀柄。

&ldo;这武器，你给得太轻易了，&rdo;他说，&ldo;我可以用它来对付你的，希亚。

&rdo;

&ldo;你可以用它来对付我，&rdo;我平静地纠正他，&ldo;但我觉得你不会那么做。

&rdo;

&ldo;我想，你可能在骗自己‐‐关于我是什么样的人。

&rdo;

他说对了。

有时我很容易就会忘记，他是关在我们庄园的囚犯，我和他在一起时，也会忘记自己本该是看守的角色。

但是，如果我现在如他所愿，放他走，让他带着哥哥回家去，我的余生必定会在痛苦中度过。

就连这么想一想，我都觉得无法忍受。

我已经那样活了很多季了，太多尤祖尔&iddot;扎伊维斯因我而死，太多来自利扎克的隐蔽威胁，太多在他身边半醉半醒的夜晚……

我沿着小过道继续走：&ldo;去找游吟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