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议论半天，找不出头绪。

也走得乏了，就慢慢回去，坐车返家。

柳夫人在车上道：&ldo;听你们说&lso;高陵燔&rso;，我倒是想起了一件旧事，我家原在关东，后被迁徙到长陵邑，儿时曾亲见长陵便殿遭过一场大火，当时我才七、八岁，那火烧掉了大半个殿，浓烟升到半空里。

人都说这火来得古怪，议论纷纷，说是天谴，当时听着心里怕得很，虽然隔了三十多年，记得却格外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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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迁道：&ldo;我也记得这事。

那年我十一岁，第一次随着父亲进京，当时长安城里也有许多人在议论，长陵令以及陵庙属官全都被处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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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父亲有位好友当时任长陵圆郎，正是因这场火，被问罪失职，送了命。

一场火，死了多少人，却并不是被火烧死。

我还记得那火灾是在四月春末，只隔了一个月，窦太后就薨了。

又有人说那火灾是个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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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窦太后?!&rdo;司马迁心里猛地一震，忽然想起了什么。

赵王孙家人去扶风打探了消息回来：&ldo;减宣把那孩子绑在市口，显然是设下陷阱等人去投。

现在扶风城外松内紧，到处都是伏兵，要救那孩子，千难万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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硃安世听说驩儿还活着，稍放了些心，但想到他小小年纪，却要遭受这些磨折，不由得骂道：&ldo;可恨!竟拿一个小孩子做饵!&rdo;

赵王孙也摇头叹息：&ldo;汉兴百年以来，吏治一直都还清俭，直到当今天子重用酷吏张汤，这吏治才日渐严酷起来，后来为官做吏者都效仿张汤。

张汤虽然执法严酷，倒还能清廉自守，不避权贵。

那张汤后来被诬告纳贿，自杀身亡，死后家产却不过五百金，还都是天子赏赐，此外再无余产。

再看今世，赵禹、王温舒、义纵、杜周、减宣……哪一个不是既酷又贪，变本加厉，愈演愈烈。

无罪都要尽力牵连攀扯，何况有罪之家的妇孺?不说别人，你和嬉娘不都是侥幸得活的遗孤?你救的那小儿，据我猜测，恐怕也是罪臣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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硃安世气闷无比，一掌重重拍向几案，案上酒壶酒盏都被震翻，酒水四流。

他圆睁着眼怒道：&ldo;祸根不在这些酷吏，罪魁还是那刘老彘。

若不是他纵容，这些臣吏哪敢这样放肆猖狂?早知如此，那日就该杀了刘老彘!&rdo;

赵王孙和韩嬉听了都张大眼睛，十分纳闷，硃安世这才大略讲了讲那日在宫中行刺经过。

赵王孙听罢，不由得吐了吐舌头：&ldo;幸好你没有动手，否则这天下已经大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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