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仪抬手道：&ldo;给朕更衣!&rdo;

常公公大喜，忙低下头不去看，亲信宫女上前，小心翼翼地为女帝穿上两层里衣，华仪垂眼看向常公公，道：&ldo;那香料，是你除去的?&rdo;

&ldo;是。

&rdo;常公公道：&ldo;奴才曾得卫将军暗示，早知香料有问题，此前一直不敢轻举妄动。

&rdo;

华仪点了点头，卫陟所做，倒是契合当初她私下里暗示的意思。

只是不知过了这些时日，卫陟情况又如何……

常公公紧接着道：&ldo;如今满朝文武联名上书，朝中已然大乱，成王世子想求见陛下，不知陛下可否一见?&rdo;

华仪抬手理了理长发，问道：&ldo;如今殿外情况如何?&rdo;

&ldo;殿外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殿外宫人俱是沉玉眼线，陛下出不去，旁人也进不来。

&rdo;常公公思忖道：&ldo;奴才想之后……折日带人入宫伺候陛下沐浴，更换床褥，届时带世子乔装混入，陛下……觉得怎样?&rdo;

华仪蹙眉道：&ldo;华鉴此举无疑铤而走险，一旦事情败露，便是捅破了沉玉与皇叔最后的一层窗户纸……&rdo;

可是，别无他法。

华鉴此刻突然出面，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主动请缨对付沉玉，他华鉴，又想要做什么?

当夜难眠，沉玉夜里来过一次，又是对她动手做了些什么，华仪唯恐惹恼他，没有泄露一丝一毫的抗拒之意。

哪怕她身体仍疼。

翌日，沉玉应允常公公请求，常公公带着宫人入殿服侍女帝沐浴，华仪沉入御池，隔着绛红罗帘，只看见一个人影低头跪在了帘外。

&ldo;臣华鉴，叩见陛下。

&rdo;那人刻意压低嗓音，声音低沉。

帘下泄露太监服侍衣角，其余宫人俱垂头做事，装聋作哑。

一切看不出一丝异常。

华仪身子下沉，直到温水浸没雪肩，方淡淡道：&ldo;阿鉴，朕与你许久不见，倒是低估了你的胆量。

&rdo;

华鉴低头，勾了勾唇角，道：&ldo;陛下遭奸人算计，臣救驾来迟，才是罪过。

&rdo;

华仪淡淡&ldo;嗯&rdo;了一声，目光从那帐外身影上挪开，低眼道：&ldo;你是如何打算的，说吧。

&rdo;

&ldo;是。

&rdo;

这一次密谈时间不久，华鉴很快便低头跟着打水的宫人出去，恰巧与正要入殿的沉玉擦肩而过，走到无人处便换下太监衣衫，仰头靠着木柱，轻轻舒了口气。

后背不知不觉起了一层薄汗。

若非他刻意屏息，佯装胆怯，又恰巧混在队伍中间，沉玉怕是要看出些什么来。

这个人，心机太可怕，手段太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