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个不用你提醒。

&rdo;华湛敛了神色，转身欲走，偏头吩咐道：&ldo;好好照顾陛下，别让她过于操劳。

&rdo;

常公公点头，让开了路，目送华湛离去，才转身推门入殿。

元泰殿的烛火长燃不熄，到了深夜，华仪才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更衣就寝。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良久方入眠，没过多久又睁开眼，在黑暗里静静坐着。

宫人听到声响，抬着灯烛进来，低声询问道：&ldo;陛下有什么吩咐吗?&rdo;

华仪转眸看她，素颜冷清，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眼神凉得像一泓秋水。

那宫人不敢对上女帝冷淡的表情，正惴惴不安着，便听华仪吩咐道：&ldo;把朕的狐裘递过来，服侍朕更衣。

&rdo;

那宫人愣了一下，不知她是何意，忙去拿衣物，小心翼翼地伺候女帝更衣，又不敢碰到她，动作颇为艰难。

华仪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淡淡道：&ldo;二更天了，外面守夜的人不多了罢?&rdo;

宫人迟疑着点点头，华仪又道：&ldo;朕出去走走，你替朕打灯笼，别让别人知道。

&rdo;

宫人低声称&ldo;是&rdo;，待替女帝系好带子，便提起了灯笼，静悄悄地随华仪出了元泰殿。

夜色清凉，月光如练，迤逦入黑暗深处，满天星星稀少，黑云密布，压得人心绪沉沉，喘不过气来。

华仪在御花园里随意走了走，下令道：&ldo;去凤昭宫。

&rdo;

那宫人闻言转了个方向，慢慢朝先皇后宫里走去，华仪慢慢跟在她身后，裙摆摇荡，描金黑底绣鞋踩着灯笼打下来的一片阴影，心里也如同被罩了一层阴霾。

女帝不苟言笑时，气势是天生的，那宫人从未与女帝如此独处，心底万分紧张，打着十二分的精神看着脚下的路，又闻到身后帝王身上传来的淡淡的龙涎香的气息，不免更慌。

跨入门槛之时脚下不稳，那宫女踉跄了一下，紧张得脸色煞白，华仪不由得莞尔，安抚道：&ldo;别紧张。

&rdo;

小宫女咬紧下唇，不敢说话，继续提着灯笼照路。

华仪看她浑身紧绷，还是怕得不行，眉头倒是一挑，似笑非笑道：&ldo;怕什么?朕会吃了你不成?&rdo;

那小宫女动也不敢动了，低头不语。

华仪慢慢走到她跟前，下令道：&ldo;抬头。

&rdo;

小宫女呼吸微窒，心跳得极快，终究还是慢慢抬起了头。

她不敢抬眼直视华仪，始终低着眼睑。

华仪看她抬头，见是一张清秀可人的脸，偏偏一张小脸在月下显得煞白煞白的，不由得微微一哂，&ldo;长得倒是讨人喜欢，叫什么名字?&rdo;

小宫女手足无措，只得小声道：&ldo;……奴婢名唤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