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玉下令将那人凌迟处死。

转眼，行宫外的树渐渐也开了花，香气袭人，掩盖了风雨过后残留的血腥气。

殿中，沉玉抱着华仪，在她颈侧温柔道：&ldo;我已经命人放了华湛，他一根毫毛也未曾伤到，你应该放心了罢?&rdo;

她靠他肩头安然沉睡，什么都听不见。

他狠狠咬了咬牙，心底泛疼，刻意地去忽略她的安静，犹自说道：&ldo;你再不醒来，孩子要出世了怎么办?&rdo;

他亲了亲她的脸颊，手掌贴着她的小腹，&ldo;你受的是皮外伤，为什么还不醒过来?是不是在故意跟我闹脾气，想看看我会伤心成什么样子?&rdo;

&ldo;你赢了。

&rdo;

他闭了闭眼，眼角的泪顺着唇瓣滴下，没入她的颈下。

她派来的暗卫任务达成，日日也只能守在新的君主身边，沉玉却只让他们好好看着华仪。

他也想起过不太合理之处，问那指挥使道：&ldo;帝王贴身暗卫一共五人，为什么她不在身边多留一人?&rdo;

指挥使答道：&ldo;女帝那时一心顾念着楚王殿下和您，大抵是将自己的事情已抛之脑后。

&rdo;

顾了别人，偏偏忘了自己。

沉玉薄唇讽刺地轻挑，对身边沉睡的女子道：&ldo;你聪明过人，偏偏就是不在乎自己。

&rdo;

她若在乎自己，怎会明知身体不好，还去千方百计地为他生子?

沉玉想到此，眸色终是黯淡了下去。

大势已定，沉玉却迟迟不肯登基，只等华仪伤口愈合些了之后，下令归京，他抱着她一路说话，周折劳顿，他容色不复之前鲜亮，却将怀中的她护得一丝不苟。

回京之后，萧太尉官复原职，便让礼部筹备期帝王登基事宜。

可沉玉无心继位，百官几番跪谏，六部尚书三番四次求见，最后都不了了之，只能回去继续处理手头上繁杂的公务。

后来某一日，暗卫指挥使看着沉睡的华仪，终究抵抗不了心中的道义，亲口与沉玉说了一事。

原来，早在二关将士哗变杀人之前，华仪就已经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甚至是在叛军被招安之前，她就已经知道了。

原因无他。

这一出匪夷所思的戏，不过是她与萧昌齐的约定。

她那日迎着风雪，来到了太尉府，屏退身边侍从，与萧昌齐密谈许久。

她说：&ldo;你出面劝他们投降，而后再行叛变之事，朕再漠视不理，便可渐渐与百官离心，届时你们再起事，便可方便许多。

&rdo;

萧昌齐冷笑道：&ldo;陛下甘愿陷自己于那般境地?以为臣好骗不曾?&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