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鸦拍了拍脑容量小得可怜的大脑，脸上的表情更加担忧了。

智商这玩意儿，他有过吗？

&ldo;快到了，你们自己小心。

&rdo;艾菲拉说，又走回了船头的十字架处，默默站在那里。

前方像是有一道七彩的屏障，整艘船像是穿越光幕一样，缓缓通过，白鸦只觉得眼前一闪，像是被相机的闪光灯闪瞎了眼，再睁开来的时候周围已经是一片黑暗了。

不只是黑暗，还有细微的滴水声和不知从何而来的呢喃。

白鸦感觉自己像是躺在一个小舟上，头顶是低矮的岩洞的内壁，上面附着着不知名的荧光苔藓，散发出幽绿的微光，白鸦动了动身体，一转头就看见身旁是地下暗河的水，被岩壁上的荧光苔藓照得幽光粼粼。

他躺在很窄的木筏上，一翻身就会掉下水的样子。

白鸦很小心地坐了起来，头顶的岩壁太低，站起来就会撞到头。

木筏一直在往前漂，目之所及是一片荧绿的世界，头顶的钟辱石不断地滴着水，一滴滴落在白鸦的脸上，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是十分正常的水。

这里应该是溶洞的地下暗河，白鸦挠了挠头觉得挺苦恼，按照艾菲拉说的现在他应该是在幻境里面了，遇到什么都不奇怪，可是周围就他一个人，要命，连个肉盾都没有。

呢喃声越来越清晰，像是有什么东西贴着耳朵在倾诉，明明是飘渺纤细的声音，听在耳朵里确实一种阴森和怨念。

白鸦掏了掏耳朵，左看右看，周围除了岩洞的石壁和上面的荧光苔藓就什么都没有了。

声音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木筏继续往前漂，眼看已经出现了可以上岸的陆地了，白鸦打了个哈欠，准备跳进水里踩着潜水上岸去。

忽然一只冷冰冰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阴冷的气呵在了他裸露的颈际，白鸦一哆嗦，整个人都呆了呆。

&ldo;我好冷……&rdo;一个阴柔的女声低吟着，整个人贴在了白鸦的背上。

白鸦哆哆嗦嗦地摸出一个银币头也不回地说：&ldo;姐姐啊，你冷就去买件棉袄吧，要不再加床棉被？&rdo;

声音戛然而止，白鸦等了许久也没有反应，只好回头去看。

一张惨白而狰狞的脸瞬间出现在他的面前，眼里留着红色的血泪，眼袋浓重嘴唇发青，黑色的头发缠在身上一直蔓延到水里，活脱脱就是白鸦脑中的水鬼的形象。

&ldo;……&rdo;

&ldo;……&rdo;

&ldo;……阿姨，你的妆花了。

&rdo;白鸦麻木道。

&ldo;……&rdo;水鬼面无表情，眼角微微抽搐。

&ldo;钱你收好，再去买点化妆品什么的别和我客气。

&rdo;白鸦干笑了两声，飞扑进水里连滚带爬滚上岸，速度惊人。

水鬼趴在木筏上持续呆滞中。

白鸦干笑道：&ldo;你还是回去吧，改天我给你扔几个粽子行不？纯糯米的行不？带肉的我买不起啊。

&rdo;

水鬼依旧不肯走，用哀怨的眼神看着白鸦。

白鸦挠挠头怪不好意思的，遂忏悔道：&ldo;那那那……水鬼……奶奶？抱歉啊你的妆太厚了还花了，我实在看不出你的年纪……那我给你烧点纸钱吧，你随便报个数我照着往上写，一万两万没问题啊，别写太多，据我所知冥界也是要通货膨胀的blahblahblah……&rdo;

水鬼默默地舀起一瓢水泼向白鸦，然后舀起一瓢水浇在自己的脑袋上强迫冷静，最后默默沉回了水底。

白鸦默了很久，最后掏出装了祸池血海的血水的玻璃瓶，扒掉玻璃塞，刷刷倒进暗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