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帮助她逃跑，在深巷的老宅里，怀揣着对未来的期盼，他们幻想了一个个想要去的地方，仿佛从此变得自由。

可惜，终究被他人踏碎。

燕无意只是没想到，时隔多年，竟然还能从她口中提到这三个字。

长亭送别，他已经知道殷篱并没有忘记。

但她不愿意回忆，燕无意也愿意陪她一起做戏，他以为他们一辈子都会是这样熟悉且陌生的样子。

殷篱却提起了从前。

燕无意眼眶发热，胸口却抵着酸涩的疼痛，他一把握住栏杆，双眼看向前方，将喉咙中郁结的那口气顺了出去。

&ldo;我当然喜欢，只不过也只是因为想跟你一起去。

&rdo;

&ldo;世事无常，我总是不能事事顺遂。

&rdo;

燕无意回首，看着殷篱。

&ldo;阿篱，但是这次一定不会了，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rdo;

殷篱看着远山，神情平静，好似心无杂念：&ldo;他有了儿子，你父亲和戚将军说不定又会动摇，金槛如何能把握住这两个人。

&rdo;

燕无意怔了一下，随即别开脸，笑了笑：&ldo;我父亲，你大可不必担心，该担心的是戚将军。

&rdo;

兵马远在千里万里之外，殷篱即便担心也鞭长莫及，从金槛出京的那一刻起，这条路就已经不是她可以随便回头的了。

她也不愿意回头。

&ldo;后日便是封后大典，到时你会来吗?&rdo;殷篱扭头问他。

燕无意也转头。

&ldo;自然。

&rdo;

他回答地太快，让殷篱为之一顿。

&ldo;阿篱，你恨不恨他?&rdo;燕无意忽然问。

殷篱倾身倚着栏杆，见燕无意的发被清风吹拂的模样，恍若隔世。

&ldo;现在问这些，有什么意思呢?&rdo;

&ldo;那你恨不恨我?&rdo;他继续问。

飞檐上的燕扇着翅膀飞走了，耳边忽然变得安静。

殷篱弯了弯唇。

&ldo;我如果恨你，便不会与你说这些。

&rdo;

她这样笑了，燕无意一时没预料到，再回神时，眼眶已湿。

不管他对她有着怎样的念头，他始终把她当做自己最重要的朋友，因为曾经的一念之差，让他与她渐行渐远，等到再想弥补的时候，早已经错失良机，这是他一辈子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