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舍不得……李凤来受任何伤害。

那黑衣人一得到解药，便拖着沈若水冲出门去，李凤来原是可以追上他们的，却偏偏一动不动地呆立原地，面容扭曲，神色复杂。

林沉只望一眼，便已知他心思，伸手按住受伤的胸口，有气无力地喃：&ldo;这下你可放心了？&rdo;

&ldo;什么意思？&rdo;

&ldo;你明明舍不得陆景受折磨，却又拉不下脸来替他解毒，如今解药被那两个人抢了去，你可算是松一口气了吧？&rdo;

李凤来神色一凛，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至极，显然被他说中了心思。

片刻后，却又似明白了什么，问：&ldo;你就是为了这个原因，才故意带沈若水来偷解药的？&rdo;

&ldo;……&rdo;林沉并不应声，仅是虚弱地笑笑，双眸直勾勾地望向他。

李凤来只与他对视一眼，便气急败坏地扭过了头去，狠狠一拳砸在墙上，咬牙吐出几个字来：&ldo;多管闲事。

&rdo;

林沉心口一窒，熟悉的痛楚又漫了上来，但他对此早已麻木，只挣扎着走到李凤来身边去，凝了神盯着他看。

凤眸，薄唇，五官俊俏，眉目jg致‐‐确实是招人喜爱的长相，恐怕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深陷进去了吧？

&ldo;我究竟算是你的什么人？&rdo;林沉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来，空空dàngdàng的，毫无生气。

&ldo;仅仅是陆景的替身吗？利用完了就一脚踢开？&rdo;

李凤来仍是扭了头，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脸上的表qg恹恹的，冰冷至极。

林沉便低低笑出了声，接着问道：&ldo;你从前会找我一起喝酒赏月，也是为了陆景吧？因为他不肯陪你，所以才来找我凑数的，对不对？甚至连你送我的那味毒药，一开始也是特地为陆景调配的，对吗？&rdo;

这一切的一切，他其实早已知晓了，却qg愿自欺欺人。

只是事到如今，连自己也骗不住了，还能骗得了谁？

闻言，李凤来始终默不作声。

隔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微笑起来，手中折扇一展，目光如同平常一般风流轻佻，幽幽吐字：&ldo;不过是玩玩罢了，谁叫你要当真的？&rdo;

林沉的手抖了抖，连疼痛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是觉得冷。

哈，原来如此！

那些想起来都会觉得幸福的回忆，原来仅仅是别人的一场游戏而已。

从头道尾，都是他自作多qg！

……实在可笑。

想着，他果然勾唇笑了起来，随后飞快地抽出腰间的佩剑，直直指住了李凤来的胸口。

李凤来不躲不闪，只冷冷望着他，一副似笑非笑的表qg，好像吃准了他绝对下不了这个手。

只要剑尖轻轻往前一送，就能结束所有痛苦了。

但胸口这么疼。

疼得林沉连挥剑的气力都使不上来。

他闭了闭眼睛，握剑的手渐渐僵硬，胳膊也终于垂了下去。

李凤来于是冷哼一声，径自走向门口，再不理他。

擦肩而过的时候，林沉清楚看见李凤来的薄唇动了动，悄无声息地念出两个字。

……陆景……

他手一颤，长剑&ldo;砰&rdo;地跌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