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你也回去？&ot;

&ot;大家都回。

&ot;

&ot;那，我也去请假。

&ot;陆野明把电报展开、抚平，转身就往外走。

&ot;你回来。

&ot;杨青叫住陆野明。

陆野明站下来。

&ot;你的头发还不理？该理了。

&ot;杨青说。

陆野明捋了捋头发，觉出有一撮向上翘起，很有弹性。

他没敢看杨青，又往外走。

杨青却又叫住他说：&ot;快走吧，我可不走。

&ot;

&ot;你……&ot;陆野明又转回身，疑惑地望着杨青。

&ot;哪年麦收我回过家？嗯？&ot;杨青声音很轻，轻成没有声音的暗示。

陆野明回味一下杨青的话，总算从暗示里领略到了希望。

他把电报揉成一团故意丢在屋角，很重地推了门，很轻地跑出屋子。

杨青很愉快。

因为身在异乡，有一个异性能领略自己的暗示。

再说那仅仅是暗示吗？那是驾驭，驾驭是幸福的。

下乡第一年，杨青就格外注意陆野明。

当时她并不想驾驭谁，只想去关心一个人。

早晨起来，陆野明头发上老是沾着星星点点的碎棉球，杨青便知道他的被子拆了做不上。

她替他做棉被，还把他划了口子的棉袄也抱过来。

fèng好，又叠着抱过去。

她提醒他理发、洗涮，还常把&ot;吃不了&ot;的饼子滚到陆野明的饭盆里。

陆野明很久才感觉到那关心的与众不同，他也回报着她。

杨青对&ot;1059&ot;农药过敏，那次喷棉花回来就发起高烧。

村里唯一的赤脚医生上县培训去了。

不知谁请来了老效。

那老效急急赶进知青点，从怀里掏出油腻的布包，双手在裤腿上蹭掉些土末儿，往杨青脑门上使些唾沫，抽出一根大针照着印堂就扎。

陆野明一把攥住老效的手腕说：&ot;谁让你来的？这是治病？这是祸害人。

&ot;他夺过老效的针，替他包裹好，连推带搡把老效请出知青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