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去泡茶。

&rdo;克莱恩说罢就消失在一面通往厨房的双扇门后。

午夜的茶水……加百列思忖着。

会是一个漫漫长夜了。

他来到窗前，拉开了百叶帘。

此刻雪停了，街上空荡荡的。

他坐下来。

这间屋子让他联想到伊莱的办公室：高高的彼得麦式样的天花板，书籍凌乱随意地堆在架上。

凌乱之中，透着优雅和书卷气。

克莱恩从厨房回来，用银器盛了一份茶水，摆在一张矮桌子上，随即在加百列对面坐下，静静地打量了他一阵子，终于开口道：&ldo;你的德语说得非常好，说真的，你说起话来像个地道的柏林人。

&rdo;

&ldo;我母亲来自柏林，&rdo;加百列实话实说，&ldo;不过我出生在以色列。

&rdo;

克莱恩仔细审视他，似乎也是在寻找幸存者的伤疤。

接着，他饱含疑问地举起手掌，似乎是在请加百列回答一道填空题一一她当时去了哪里?她是怎么幸免于难的?她也进了集中营吗?或者，她是不是在疯狂屠杀之前就已经逃出去了?

&ldo;他们当时住在柏林，最后还是被驱赶到了集中营，&rdo;加百列说道。

&ldo;我的外公是位相当有名的画家。

他一直深信德国人是地球上最文明的民族，所以始终不相信他们会把事情做到那个份儿上。

&rdo;

&ldo;你外公叫什么名字?&rdo;

&ldo;弗兰克尔，&rdo;加百列又一次实言相告，&ldo;维克特&iddot;弗兰克尔。

&rdo;

克莱恩记得这个名字，他缓缓点着头道：&ldo;我看过他的作品。

他是马克思&iddot;贝克曼的学生，是不是啊?天分极高的。

&rdo;

&ldo;是的，没错。

他的作品很早就被纳粹定性为堕落，大部分都被销毁了，工作也丢了。

原本他是在柏林的艺术学院教书的。

&rdo;

&ldo;不过他留在了德国，&rdo;克莱恩摇着头，&ldo;谁都没想到会发生那些事。

&rdo;他顿了顿，思绪转向了别处，&ldo;那你的父母后来怎么样了?&rdo;

&ldo;他们被驱赶到了奥斯威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