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小心是鬼……敲……门……哦……&rdo;音箱里发出的声音不再混杂着电流，但声音却已经变了调，更像是被人扼住嗓子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已经彻底听不出杨果原本的声音。

说这句话的，绝对不是杨果。

她的胸口上下起伏，球球暴躁地将跑轮滚得卡啦卡啦响，钟表跑动的声音像被扩音器放大了一样回响在狭小逼塞的房间里，那句全然不像人类声音的话不断冲击着她的耳膜，敲门声一阵急似一阵仿佛下一秒就要有什么东西破门而入……

&ldo;不。

&rdo;柳乐涵带着哭腔开口，声音都打着颤。

一定是她最近压力太大了。

这都是幻觉，是压力过大导致的幻觉。

这都不是真的。

&ldo;不!滚开!滚!都滚开!&rdo;柳乐涵声嘶力竭地喊出了声，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从余光里闪过去，她下意识蹲下抱住头大声爆了几句粗口。

脑中爆发出一阵巨大的耳鸣声后，世界顿时安静了。

书包里突然爆发出一束极为刺眼的光，但柳乐涵害怕地双手抱头没有看到。

寂静仅仅维持了片刻，敲门声不依不饶，中年女人的声音回荡在楼梯上，&ldo;乐涵，你在家吗?没事儿吧?我是陈阿姨啊，你给开下门‐‐&rdo;

柳乐涵清醒过来的时候，一头一身汗淋淋。

就好像戳破了一个气泡一样，所有的幻视幻听一下子都消失了，只有球球还在不停歇地滚着跑轮，轱辘轱辘，轱辘轱辘。

剑三的界面上显示断开连接，柳乐涵整个人脑子发木，像从老王的笛声中死里逃生。

她勉强拖动鼠标点了一下回到登录界面，然后摸起被子里的手机。

杨果发的两条语音安安静静地躺在界面上，第二条语音有个未收听的小红点。

&ldo;乐涵我听到你在家了呀，你是不是不舒服啊?你给阿姨开开门哎。

&rdo;

柳乐涵定了定心神，在猫眼里看了看，确认是楼上的陈阿姨无误，惊魂未定地把门打开。

&ldo;阿姨……&rdo;她的声音还有些变调。

陈阿姨推了门进来，&ldo;乐涵，我来给我们家孩子借书，上回跟你妈说好了的‐‐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大冷天的这一脑门子汗呢，是不是发烧了?&rdo;陈阿姨把手探上来。

柳乐涵避开她的手，倒退了一步，&ldo;没有没有，我……我刚才做了几个俯卧撑，锻炼身体。

&rdo;

&ldo;是吗?&rdo;陈阿姨怀疑地往屋里瞅了瞅，&ldo;我刚听见你在屋里鬼吼鬼叫的。

&rdo;

&ldo;我看电视剧呢!&rdo;柳乐涵随口扯道，&ldo;一边运动一边看电视剧来着，没听见您敲门。

&rdo;

&ldo;哦，也是，快高考了，你自己调剂着啊，压力太大也不好。

那书……&rdo;

&ldo;哦哦哦，我都给您找好了，就等您来拿呢!&rdo;柳乐涵一路走一路把灯全打开了，把自己书桌底下的一摞高一理科教科书都掏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