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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怎么能……他怎么敢!”
他怎么能如此不敬亡妻,怎么敢如此视礼法如无物?
可他就是这么做了,枉读圣贤书,枉为庙堂官。
娴意回想自己的生母。
她生下她只一年余便去世了,她关于生母所有的记忆都源于长姐妙意的回忆,以及祖父祖母的只言片语。
那是个慈爱、贤良、聪慧、极具卓识远见的女子,一个再称职不过的当家主母。
祖父祖母说,她将公婆伺候得细致周到,没一处不是的地方;她将整个王家老宅打理得井井有条,带来的嫁妆和王家的产业一年比一年更昌盛。
长姐说母亲做什么都带着她,给她梳头发,哄她入睡,她生病时总有母亲亲手烧的饭菜吃,总有母亲的怀抱可依偎。
即便已到弥留之际,她对年幼女儿说的也只是:“娘亲总是有太多事情要做,所以觉得有些累了,要睡一睡才好……妙儿需得乖些,顾着妹妹些,待娘亲睡好了,就去带你吃松子糖,好不好?”
长姐那时高高兴兴地应了。
但到娴意迷恋甜食的年纪时,就再没见她吃过松子糖了。
她的母亲邓氏,亡于为夫家日夜操劳,亡于产后元气大伤,到死为着的都是一句“王家妇”
。
可是到头来,她的夫君在她尸骨未寒时便迎娶新妇,而她连一个祠堂牌位都没有,她的夫君只肯在算计她女儿的时候,屈尊唤上一声“从柔”
。
王邓氏不值得,邓从柔也不值得,全都不值得。
到第一缕阳光透过窗缝照在娴意眼皮上时,她挣扎着醒过来。
身上一阵阵地发冷,额头鼻尖儿也都是冷汗,娴意支着头昏昏沉沉地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自己这是发热了。
这地……凉得紧。
她在地上摸索几下,拖过一个蒲团垫在屁股下边,复又靠着供桌迷糊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偷溜过来的晴姐儿摇醒的。
晴姐儿漂亮的瑞凤眼中含着两包眼泪,拉着她脏成土黄的衣袖不住地摇。
她一面摇一面小声唤她:“姐姐,三姐姐……你怎么样了?”
“我无事,你怎的跑进来了?乖,快回去罢。”
娴意本想勉强笑笑敷衍她一番,可是一扯嘴角就痛得很。
她如今并不耐烦看见和邬氏有关的人,索性冷了脸,希望她能有些眼色赶紧消失。
但这显然有些难为晴姐儿了。
她高高兴兴地从衣袖里掏出一包点心,递到她的三姐姐眼前儿邀功:“姐姐快吃,我特意从房里偷出来给你的!”
说完还颇骄傲地挺着胸脯,满脸写着想被夸奖。
娴意一愣,后知后觉地接过打开。
那点心拿帕子裹得乱七八糟,足打了四五个死结;好容易解开了,却见精心挑选的各色点心一式一个混在一块儿,碎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