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圈人刚在天机镜中见识到凡人的力量，听到这话神色莫测，但碍于江清寒在前，只小声在后头讨论。

长亭却是忍不了，上前两步就想打人，不过被裴烈拦下了，她勃然大怒道：&ldo;你再说一遍?!&rdo;

姬悬的目光只在她身上略过一瞬便转移开，明显不想多说。

江清寒抬手，周围的窃窃私语立时停住，只有长风吹过旷野的声音。

江清寒的声音被风送进姬悬耳中：&ldo;姬悬，死在你手中的有上千人，因你而死之人上万人，被你波及之人数十万，你的命到底有多重，才能仅用一死就能偿还?&rdo;

缠绕在姬悬身上密密麻麻的黑色因果线，沉默地控诉着姬悬犯下的罪孽，他看一眼都心惊。

更糟糕的是，因天道意识而生的因果线同样也缠绕在姬悬身上，两人使用同一具身体，因果线根本不可能分清。

凌云剑的剑身反射出江清寒冰冷的目光：&ldo;枉死之人即使轮回转世也将命途多舛，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无论轮回多少次都将不得善终，只能在无尽的轮回中受尽众生苦难。

&rdo;

姬悬沉默片刻后，回道：&ldo;江掌门何必同我说这个，说了他们能活过来吗?&rdo;

江清寒失望地看着他：&ldo;但他们皆因你而死。

&rdo;

姬悬移开眼，口中只道：&ldo;那又如何?江掌门与其和我说这么多话，不如趁我还能保持意识动手杀了我。

&rdo;

江清寒看着他：&ldo;你以为你死了一切就结束了?一旦身死步入轮回，如此多的罪孽在身，为人不得好死，为畜受尽磨难，生生世世永无宁日，这便是你想要的结果?&rdo;

杀了那么多无辜之人，却只想一死了之，这世上有那么容易的事吗?

他们早已不是师兄弟了，更何况轮回之后的人也不再是姬悬，轮回之后他会如何惨烈，也轮不到江清寒来管。

果不其然，姬悬道：&ldo;事到如今，你觉得我会在意这个?&rdo;

他抬起头，眼神执拗得可怕：&ldo;将来种种又与现在的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管报我作为姬悬的仇，轮回转世之后会如何是以后的事。

&rdo;

姬悬眼角染上一丝狂色：&ldo;至于生生世世永无宁日?只管轮回好了，我受得起。

&rdo;

若要他窝囊地只能祈求仇人下辈子会遭到报应，过得凄惨，他宁可化作报应，即使轮回转世不得好死。

为此，他也做好了准备。

只有一人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眼神漫不经心扫过戚影，语气随意：&ldo;我所行之事皆由我一人承担，与旁人无关，江掌门要杀要剐，我绝无二话。

&rdo;

他试图用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撇清和戚影的关系，然而在场的有几位不是人精，刚才姬悬将力量输进戚影体内一事，虽隔得远了点，但也不是听不出一点端倪。

众人一听便知他想一人扛下罪过，不愿牵连到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