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在了头发上，明月有些犯懒不想说话，可还是打着精神道：&ldo;理不理她人家都是要在金汤寨过年的，到不如和她谈谈，搞清楚她到底想干什么。

&rdo;

&ldo;那小姐你都和她聊啥了？我看你们聊得还挺高兴。

&rdo;

明月&ldo;嗯&rdo;了一声，闭着眼睛道：&ldo;就是随便聊了聊邺白两州还有京城的风土人情。

她到底在外头跑了好些地方，知道不少事。

&rdo;

铃铛拿着梳子的手顿了顿，觑着明月的神色，好奇问了句：&ldo;那……她可说了什么有用的？&rdo;

明月枕着椅背，缓缓摇了摇头。

铃铛撇了撇嘴，不再说话，将明月一头乌发分成很多绺，手指翻飞，结成了十来个细长的辫子，拿来铜镜叫明月对着照了照，而后又全都拆散了，再度将头发梳顺。

明月有些意犹未尽，忍了一忍，掩手打了个哈欠，道：&ldo;好了，不弄了，时候不早，歇了吧。

&rdo;

铃铛过了这个年就十七了，服侍明月已经有四年多，明月不惯睡觉时边上有人，铃铛就一直歇在隔壁耳房。

说是不早，这会儿离二更天还有很久，铃铛知道小姐是体恤自己脚上起泡赶路辛苦，笑道：&ldo;小姐困了就先去榻上躺着，我给你在手上抹些香脂，这些天老是握着马缰绳，手指头都磨粗了。

&rdo;

明月难抵诱惑，登时眉开眼笑，几步跳到床上，人钻进被子里，胳膊搁在被子外边，露出一截玉样的手臂，语带娇嗔：&ldo;我就知道，铃铛最好了。

&rdo;

铃铛难得见她露出孩子气的一面，不由好笑，搬了个凳子坐到床榻边，打开香脂盒子，挑出一小块香脂涂在她手上，而后逐根手指细细得揉捏按摩。

明月不由地闭上眼睛，一时连呼吸都细了。

铃铛瞧见自家小姐又长又密的睫毛蜷曲着，唇角翘得厉害，忍不住觉着古怪：&ldo;捏捏手而已，有那么舒服么？&rdo;

不过能伺候得小姐高兴是好事，铃铛心里满满都是成就感，道：&ldo;小姐，你以后可得少摸弓箭那些玩意儿，你看，这里的茧子都磨手了。

&rdo;

这时候的明月是最柔顺最好说话的，只是抬了下眼皮，瞥一眼自己白生生的手指，低声嘟囔：&ldo;是挺碍眼的，不过这里可是金汤寨，哪个手上没有茧子？&rdo;

铃铛摇头笑道：&ldo;小姐啊，咱们这不眼看着就要过上好日子了嘛，就是京里高门大户的那些千金小姐，回头也不一定比得上你。

&rdo;

明月&ldo;噗哧&rdo;笑出声来，一时挣脱了手指传来的诱惑，翻转身，伸手在铃铛面颊上轻捏了一把。

铃铛嘟嘴不依：&ldo;小姐，你笑啥，大家都这么说。

&rdo;

明月好不容易止了笑：&ldo;没什么，挺好的。

不过还是等真有了那天再说吧。

&rdo;由着铃铛把她的手捉回去，停了片刻方又道，&ldo;箭还是要练的，不然的话整天看书眼睛非坏掉不可。

就像贺老那样，离得稍远一点就分不清楚是哪个。

&rdo;

铃铛深以为然：&ldo;对，千万不能像他那样。

&rdo;说完抬高下巴眯着眼睛，模仿贺翰德平时看人的模样，忍不住笑道，&ldo;几位当家的都嫌他整天板着脸不理人。

&rdo;

两个小姑娘嘻嘻哈哈笑作一团，半晌方安静下来，铃铛欲言又止：&ldo;不过我总觉着大当家的和太太……好像都不怎么喜欢小姐碰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