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4）

这么多年他对你所做的一切是敲诈，是不是?&ldo;他问塔塞尔，&rdo;他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缺钱问你要，你有求必应。

我怀疑你们早已不再谈到那篇仿作，而当年正是它毁了你的生活……&ldo;你知道我认为奎因让你进屋后发生了什么吗，伊丽莎白?&rdo;

斯特莱克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一幕：拱形的大窗户，屋子中央的尸体，像一幅狰狞可怖的静物图。

&ldo;我想，你让那个天真、自恋的可怜虫摆姿势拍宣传照片。

他当时跪着吗?真书里的主人公是在恳求或祈祷吗?或者，他像你的《家蚕》里那样被捆绑起来?奎因喜欢那样，是不是，被捆绑着摆造型?他被捆绑后你很容易走到他身后，用那个金属制门器砸碎他的头，是不是?在附近烟火声的掩护下，你把奎因打昏，用绳子捆起来，剖开他的身体‐‐&rdo;

范克特惊恐地发出一声窒息的呻吟，可是塔塞尔又说话了，装出一副安慰的腔调，低言细语：

&ldo;你真应该去看看病了，斯特莱克先生。

可怜的斯特莱克先生。

&rdo;

接着，斯特莱克吃惊地看到她探过身，想把一只大手搭在他落满雪花的肩头。

斯特莱克想起这双手曾经做过的事，本能地往后一退，她的胳膊落空了，重重地垂在身体旁边，条件反射般地攥紧手指。

&ldo;你把欧文的内脏和那部真正的书稿装进一个大帆布袋。

&rdo;侦探说。

伊丽莎白已经离他很近，他又闻到了香水和常年抽烟混合的气味。

&ldo;然后，你穿上奎因的大衣，戴上他的帽子，离开了。

去把伪《家蚕》的第四份书稿塞进凯瑟琳&iddot;肯特的信箱，为了最大限度地增加嫌疑者，也为了诬陷另一个女人，因为她得到了你从未得到的东西‐‐性爱，友情。

她至少有一个朋友。

&rdo;

伊丽莎白又假笑一声，但这次笑声里透着躁狂。

她的手指仍在一屈一伸，一屈一伸。

&ldo;你和欧文肯定会特别投缘，&rdo;她低声说，&ldo;是不是这样，迈克尔?他是不是会跟欧文相处得特别投缘?变态的幻想狂……人们都会笑话你的，斯特莱克先生。

&rdo;她喘得更厉害了，惨白、僵硬的脸上，瞪着那双呆滞而空洞的眼睛。

&ldo;一个可怜的瘸子，想再次制造成功的轰动效果，追赶你那大名鼎鼎的父‐‐&rdo;

&ldo;所有这些你有证据吗?&rdo;范克特在纷飞的雪花中问道，他因为不愿相信而声音粗哑。

这不是写在纸上的悲剧，不是舞台上的死亡场景。

他身边站着学生时代的密友，不管后来的生活对他们做了什么，但想到他在牛津认识的那个难看、蠢笨的姑娘，竟然变成了一个能犯下诡异谋杀案的女人，他觉得实在无法忍受。

&ldo;是的，我有证据，&rdo;斯特莱克轻声说，&ldo;我找到了另一台电动打字机，跟奎因那台的型号完全一样，裹在一件黑色罩袍和沾有盐酸的防护服里，还放了石头增加重量。

我碰巧认识一个业余潜水员，他几天前把它捞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