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且问：&ldo;商鞅之法极其严苛，秦军多斩民首冒充军功，为何不怕治罪？&rdo;

庄子说：&ldo;商鞅实行斩首计功，意在激励每个秦军步卒，为了一己加官晋爵而多斩敌首、民首，实为鼓励秦军滥杀战俘平民，威慑中原军民放弃抵抗。

秦人不会满足于收复河西，必将进取河东。

秦祸不会限于魏国，必将席卷天下。

&rdo;

蔺且问：&ldo;中原诸侯为了战胜秦军，会不会效法斩首计功？&rdo;

庄子说：&ldo;大概不会。

斩首计功和割耳计功，乃是夷夏之辨的重要标志。

&rdo;

蔺且问：&ldo;那么野蛮的秦国，岂非必将战胜文明的中原？&rdo;

庄子说：&ldo;恐怕正是如此。

&rdo;

言毕步出东门，前往蒙泽钓鱼。

次日，蔺且来见庄子：&ldo;我今年十一岁，跟随父亲学习制陶之技，已有三年。

还想追随先生，学习老聃之道！

&rdo;

庄子说：&ldo;学技只能谋生，学道才能全生。

&rdo;

蔺且问：&ldo;谋生、全生有何不同？&rdo;

庄子说：&ldo;学技小成，只能维持肉体生存，难免成为行尸走肉。

学道大成，可以确保精神健全，避免成为行尸走肉。

&rdo;

蔺且问：&ldo;小成、大成有何不同？&rdo;

庄子说：&ldo;匠石学技三年，目无全木，止于绝技，未进于道。

庖丁学技三年，目无全牛，技进于道，以道御技，游刃有余。

朱泙漫向支离益学习屠龙之技，耗尽千金家财，三年技有小成，然而不用其巧。

有用之技仅有小用，所以谓之小成。

无用之道则有大用，所以谓之大成。

&rdo;

蔺且说：&ldo;弟子谨记！

&rdo;

四一　秦攻河东魏伐楚丧，孟轲游齐戴盈访庄前329年，岁在壬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