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栖没说话，他也反驳不了这句话，只能紧盯着那件外套尽力忽视投在自己身上那道灼人的视线。

简池渊无声的叹了口气，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拉到自己面前，“栖栖，三年前你偷偷亲我的时候，是不是就把勇气耗光了？”

洛栖被他拉的弯下腰来，听见这话睁大眼睛，冷白的肌肤上迅速蔓上红晕，他就这么呆了两秒，有些难堪的撇过头，“对不起……”

简池渊扳过他的脸，“我不想听对不起。”

洛栖被迫看着他，往日的清冷自持已经没了踪影，只剩下无尽的紧张慌乱和难堪，他恍然间又记起刚得知自己分化结果的时候那种难过到无法呼吸的感觉了。

简池渊收了手，洛栖有些茫然的站直身体，目光有些发散，一看就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刚升起来的红晕褪了个干干净净，脸色开始变得苍白。

房间里突然出现了一种木质调的香气，将洛栖包裹起来，带着些许安抚，这是洛栖非常熟悉的味道，是简池渊独有的，也是他信息素的味道，他看着简池渊，后者过来将他抱在怀里，“栖栖，回来，不想了，是哥错了。”

洛栖茫然道：“什么……”

简池渊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本来应该循序渐进的，可是他一碰到洛栖，什么冷静什么沉稳全他妈去见了上帝，明知道洛栖这种性格不能逼得太紧，只是偷亲了一下，自己还没说什么就敢偷偷搬出简家躲自己三年，啧，这小孩儿属鸵鸟的吗。

洛栖觉得自己的腺体有些发烫，可是这是由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引起的，不是排斥，而是向往，他是一个alpha，而他喜欢的不是oga。

他愈发难过了起来，alpha怎么可能跟alpha在一起呢，简池渊此时的安慰是什么意思，是终于打算跟他谈清楚这件事，然后提前做的一个铺垫吗？

洛栖想说话，这才发现自己嗓子干涩的厉害，“池渊哥……能不能，别说……我……”

简池渊抬起他的头，发现他眼中的慌乱无助，还有些祈求，一滴泪从眼角淌下来砸到了简池渊的手上，让他心里一疼，他蓦然间响起曾经那个缩在门口偷偷哭的小孩子。

那时洛栖刚到简家，对环境陌生，除了简池安和谁也不说话，简池玉试探的接近他，却让他更抵触，晚上的时候，他抱着自己的枕头想去找简池安，可是简池安睡的熟，他敲了半天门也没开，于是就缩在门口偷偷的哭了起来，让听见动静的简池渊出来看了个正着。

简池渊过来想跟他说话，却把小洛栖吓的打起了哭嗝，夜里凉，他穿的单薄，不能就这么扔在这里，带回房间简池渊觉得他还会跑出来，无法，简池渊只能直接把他抱起来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带回房间之后，简池渊把他放在床上，只说不要怕，困了就睡觉，然后自己坐到了书桌前继续学习，小洛栖慢慢停下了抽泣，抱着自己的小枕头偷偷打量着简池渊的背影，然后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简池渊写完题回头才看见床上的小孩儿已经睡熟了。

第二天晚上的时候，简池渊照旧在写卷子，却听到了门被轻轻敲了几声，他打开门，发现小洛栖抱着自己的小枕头站在门口，眸子怯生生的，看见自己的时候还往后退了两步，好像随时准备逃跑的样子。

简池渊没有跟他说话，而是让开了位置，小洛栖慢慢走了进来，简池渊关上门往书桌走去，丢下一句困了就睡觉，然后开始忙自己的事情，等到他忙完的时候，不出所料，小洛栖又睡熟了。

再后来，这种事情就是常态了。

洛栖已经说不出话了，他压抑着自己哽咽的声音，眼睛被泪水模糊，看不清此刻简池渊的样子，他的心如坠冰窖，他躲了简池渊这么久，就是害怕现在这样，可到底还是没躲过。

简池渊叹息一声，“栖栖，你已经成年了。”

洛栖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下一瞬，他就被脸上传来的触感惊的动弹不得。

简池渊低头将他脸上的泪珠吻掉，沾了水光的眼睛特别漂亮，像只纯洁不谙世事的鹿，他又重复了一遍，“栖栖，你已经成年了。”

洛栖眨眨眼睛，有些懵懂，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

简池渊笑了一声，“没事，慢慢来。”

洛栖好像明白了什么，可是他又不敢去想。

简池渊用指腹将他的泪痕抹干净，道：“他们还在等我们，走吧，我们回家了。”

洛栖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什么意思？”

简池渊西装的袖子被抓出褶皱，他毫不在意，只是柔声道：“栖栖，你还喜欢我对吗？但是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会往其他方向胡思乱想，会想我是不是在敷衍你，是不是可怜你，是不是因为这么多年的感情不忍心伤害你，所以我不说，你也不要乱想，我们慢慢来好吗？”

洛栖楞楞的看着他，简池渊确实是了解自己的，他说慢慢来，是不是就是说他们之间还有余地？

简池渊揉了揉他的头发，“栖栖，这个世界上没有一种感情是错误的，不论是男女，男男，女女，还是aa，ao，bo，oo又或者ab，bb，存在即合理，明白吗？”

洛栖呆呆的，简池渊说存在即合理。

简池渊让他自己慢慢消化，转身将他放在床上的衣服细致叠好又放进包里，转身道：“还有其他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