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雪的童年，可以说是在清贫中度过的，上了初中，学校有贫困生补助了，每个月20块钱，学费也可以减免一些。

一路到了高中，沉重的学费压得父女两人喘不过气来，于是陈雪就开始在外面接一些零活来补贴家用，加上她的成绩好，还有额外的奖学金，日子也还算可以。

高考的时候，陈雪争气，考上了复旦，可是陈老六是再也没什么能力供她上学了。

大学一年的学费就要上万，对于他们一家来说，那已经是天文数字了。

陈老六东拼西凑的，这家几百那家一千的，奔跑了大半个月，连半年的学杂费都没凑到。

看着父亲为自己操劳的背影，陈雪咬牙，偷偷把录取通知书撕碎了，留下一纸家书，说要出去挣钱。

&ldo;她怎么挣钱啊，小小想年纪，高中学历，出去还不是给人家打工，能挣到什么钱?&rdo;说到这里，陈老六不禁潸然泪下。

欧阳忍不住问到：&ldo;那跟这纸有什么关系?&rdo;说了半天，老人家还没说到正点上。

&ldo;这纸啊……&rdo;陈老六回忆着，当时女儿一脸兴奋的拿着这张纸回来，说自己已经找到钱了，学费不用陈老六担心。

可是陈老六怎么也不相信，才刚出去几天，女儿回来就说自己有钱了，他怕女儿走上歧途，苦口婆心的劝女儿。

但是女儿哪肯听，说自己很快就可以挣到钱了，而且这钱绝对是干净的。

陈老六特意观察了下女儿，发现女儿的饮食起居都很正常，即使出去也就是买买菜而已，哪有什么赚钱的活干啊?

陈老六开始不解了，难道这只是女儿为了安慰自己而说的谎?陈老六没怎么在意，女儿撒谎也好，只要平平安安的就可以了。

&ldo;您老说的，那个跟你女儿有关的，是这张纸吗?&rdo;欧阳举起手里的纸张问道，很难相信这张纸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ldo;就是这张纸啊，你看上面的字。

&rdo;陈老六指着上面的字比划着说：&ldo;这种宣传单我敢保证不是我们厂印刷的，而且也绝不是那些小作坊可以印刷的出来的。

&rdo;陈老六这辈子呆的时间最久的地方就是印刷厂，对于纸制品来说，他是很敏感的。

既然这个宣传单不是他们厂印刷的，也不是小作坊印刷的，那它又从哪冒出来?s市就这么一家印刷厂，那些小作坊也只是印一些劣质的小广告而已，这张宣传单的纸质摸起来就知道不是那些劣质品可以比拟的。

绕了半天，难道陈老六只是为了给自己说明，这宣传单不是他们厂印刷的?欧阳被他给绕迷糊了。

陈老六指着上面的那行字说：&ldo;你有愿望吗?这话你不觉得有问题吗?&rdo;陈老六虽然文化低，但在印刷厂干了这么多年，基本的字，只要不太复杂，他都认得。

当年从女儿枕头下面翻出这张宣传单的时候，陈老六可是坐着看了一夜啊，越看越觉得这纸很邪门。

没有地址没有电话，单单是一句你有愿望吗，就足以让正常人摸不清头脑了。

&ldo;警察同志啊，你知道吗，就在我女儿说她会挣到钱的一个月后，她就死了，死的时候保险公司赔给我一笔钱，整整50万呐!我一辈子还没见过那么多的钱。

&rdo;陈老六每每回想起这里，总要感慨一番，50万是个什么概念?也许在有钱人眼里，50万微不足道，可是在陈老六这样的平民阶级眼里，那可是他们一辈子也赚不到的钱。

女儿死了，死之前买过保险，陈老六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买的保险，保险公司的人来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债主上门来了。

在接到女儿的噩耗的时候，陈老六只觉得天都塌下来了，几次三番的想下去赔他们母女两，可是最后又活下来了。

他活下来不是因为他怕死，他现在的生活已经跟死一样了，他觉得女儿走得冤，那些冷冰冰的钱，又怎么能换回一个鲜活的生命呢?

而且女儿的尸体，到如今也没能好好的安葬，这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说什么也要找到女儿的尸首，好好的安葬，他才有脸下去见老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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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谅我

我很懒

迷雾（3）

看起来又是一个很头痛的问题，欧阳拿着一张宣传单来回翻看，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名堂。

单单凭那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就可以要了一个人的命吗?

陈老头似乎显得很激动，愤愤不平的说：&ldo;我找了那么多的人，拉了那么多的关系，笑脸陪尽了，眼泪鼻涕也流干了，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到了最后，连小雪的尸首都没能看见。

我恨呐!我恨自己的无能，让女儿就这样不明不白死去，你叫我怎么安心呐?&rdo;

夜也睡不着，白天也是恍恍惚惚的，陈老六一晃眼，六年的时间过去，女儿的死依旧是个谜。

欧阳不知道怎么去安抚这样一个老人，女儿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明明只有五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却像是七十来岁般苍老。

雪白的发，皱巴巴的脸，黑黑瘦瘦的身材，可以想像，这些年来老人过的有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