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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想到,《星星》诗歌月刊创刊号面世仅仅十四天,《四川日报》上就出现了可怕的指责,罪名是假&ldo;百花齐放&rdo;之名,行&ldo;死鼠乱抛&rdo;之实。
到了1月17日,《四川日报》又发表了署名曦波的《&ldo;白杨&rdo;的抗辩》和《&ldo;仙人掌&rdo;的声音》,仿照《草木篇》的笔调,首次公开批判《草木篇》。
文中以&ldo;白杨&rdo;的口吻写道:&ldo;可是你呵,写诗的流沙河!在鲜血绽出花朵,眼泪变为欢笑的今天,却把我当作你笔下的奴仆,曲解我的精神,任意把我作贱!&rdo;文中又以&ldo;仙人掌&rdo;的口气,发出呼吁:&ldo;我为什么发声,我为什么抗辩,请参看《星星》创刊号,流沙河的《草木篇》。
&rdo;这么一来,《草木篇》引起了各方面的注意。
此后,《四川日报》接连发表文章批评《草木篇》。
流沙河的父亲是被共产党枪毙的。
所以,随着批判的升温,也就开始上纲了,被认为是&ldo;站在已被消灭的阶级立场&rdo;上,&ldo;向人民发出的一纸挑战书&rdo;。
有的文章甚至说《草木篇》是&ldo;极少数不愿接受社会主义改造的分子感到一个阶级的灭亡,充满了没落的情绪,要咿咿唔唔地为旧社会的灭亡唱挽歌&rdo;!
流沙河于是给公木写信,说自己犯了错误,请老师给予批评。
公木马上就给他回信说:犯了错误,自己知道,注意改正就好了。
《星星》上还是刊载过一些好诗的,并举了一首关于台湾的诗作例子。
5月16日,《文汇报》上发出一篇通讯,题目是《流沙河谈草木篇》,说流沙河写了《草木篇》,受到很大打击和迫害,行动被监视,书信被检查,也不敢再写诗,更不敢发表,寄出的诗稿也都追回来。
公木从这篇文章中了解了流沙河的艰难处境,感到流沙河受了很大委屈,并认为&ldo;这太过分了&rdo;。
于是1957年5月18日便写了一封相当长的信安慰他、鼓励他。
私人通信,随意挥洒,最能见人性情,我们现在不妨用客观的甚至挑剔的眼光审视这封信,看看公木这位革命诗人是怎么犯错误的。
第二十九章(2)
以下是这封信的原文:
流沙河同志:
今天读了文汇报所记你的谈话,很有感触。
《草木篇》曾引起围剿式的批评,我本来知道;但批评的内容,我不很了解,因为不曾看过。
这次读了你的谈话,才知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不奇怪。
你可以从切身感受中,了解教条主义‐‐主观主义是怎么回事。
这也算一段小小的阅历,在人生的径途上,这些都是免不了也不要企望避免的。
‐‐年终结账,它对你来说,仍然还是一笔收入。
认识不能在温室里成长的。
其次,对于那些猜谜式的批评,不要过分注意。
你的文章不是照旧发表,你的诗集不是已经出版了吗?有些人猜谜,可能是由于主观主义,有些人猜谜也可能是由于迎合,人是各式各样的。
我们周围左右,都有不少这样的同志,在其他方面,也许都是很好的同志,但是一遇到问题,便失去了科学分析的能力。
‐‐你回想一下:二年前当展开肃清胡风反革命集团运动时,报刊上出现的某些诗评,不也是这样吗?上海的《文艺月报》还登过一篇对天蓝同志的文章,讲他的诗都是有意反共反人民反八路军的。
天晓得!
这不是白日见鬼吗?就是对于鲁藜的诗,所做的批评也基本上是不科学的。
(沙鸥同志写过一篇,当然是应编辑同志的约请才执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