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健白跑一趟，心里的不痛快都写在脸上，拧着眉头往外走。

沈恕忽然在他背后说：&ldo;谢谢你。

&rdo;

张健一怔，停住脚，回过头去：&ldo;什么？&rdo;

沈恕说：&ldo;在你来之前，这案子有个症结始终没解开，你来了以后我受到启发，一下子豁然开朗，所以我要谢谢你，真心的。

&rdo;

张健似信非信，似懂非懂，翻一翻白眼，走了。

16

2013年7月17日。

刘晓晓命案现场。

沈恕叫上我和可欣，回到刘晓晓命案现场。

我们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如果要复核现场的话，至少要携带几样工具，这么两手空空的显然不行。

而从刘晓晓遇害到现在，沈恕一直无所作为，大家都以为他理不清案件头绪，已经心灰意冷，恐怕这三起系列杀人案要像《让死者闭眼》中描写的那样，永远搁置起来。

毕竟，由于科技、经验、人力、物力和客观环境所限，不是所有的命案都能够大白于天下。

可沈恕现在看起来信心满满，丝毫没有受到挫折后情绪低落的样子。

他在我和可欣的注视下走到距离垃圾箱一米远处站下来，用脚轻轻跺一跺地面，说：&ldo;这里是刘晓晓遇害的地方。

&rdo;他见我和可欣都一脸茫然，补充说，&ldo;我们之所以得出这个结论，是因为散落在地面上的一袋垃圾，其中有一个空瓶子是治疗地中海贫血症药物的外包装，经核对与亮亮日常服用的药物一致，而这个小区的其他人家并没有人服用这种药。

但是‐‐&rdo;沈恕略提高声音以引起我们注意，&ldo;这种药每瓶有一百粒，每天服用一粒，也就是说，一瓶药能服用三个多月。

我在刘晓晓案发后曾核对过亮亮正在服用的这种药，药瓶里还剩近七十粒。

也就是说，亮亮的上一瓶药是一个月前吃完的，而刘晓晓把这个并没有实际用处的空瓶子保存了一个月，直到遇害当晚才丢掉，显然不符合常理，除非她是故意这么做，以帮助警方确认这袋垃圾就是她丢的。

&rdo;

我和可欣仍不明白他的话里暗含的意思，面面相觑，都没说话。

沈恕像是没留意到我俩的表情，又走向垃圾箱，用手摇晃它的铁盖子。

那是一个两米见方的生铁盖子，很厚实，分量着实不轻。

沈恕说：&ldo;可欣，你更熟悉《让死者闭眼》这本小说，在书中描写的第三起案子里，小说作者在楼下扔垃圾时被害死，并被移尸垃圾箱，她身中弩箭，弩箭上沾有毒鼠强，这些细节都和刘晓晓被杀害的过程没有任何出入，可是，凶手却忽略了一个明显的细节‐‐&rdo;

可欣接过话头说：&ldo;你是说杀害刘晓晓的凶手在移尸后没有关上垃圾箱盖子？&rdo;

沈恕轻轻一拍手，说：&ldo;没错，在小说里，凶手移尸后盖上了垃圾箱，而杀死刘晓晓的凶手却任凭垃圾箱盖子敞开着。

盖上垃圾箱盖子这个细节在书中被提及三次，凶手既然刻意模仿小说作案，这就决不是无心的疏忽。

最合理的推测是杀死刘晓晓的凶手没有能力盖上盖子。

&rdo;

可欣微微皱起眉头，也用手晃一晃垃圾箱盖子，说：&ldo;这不大可能成立，垃圾箱盖子虽然比较重，可是一个成年人要盖上它并没有困难，而且这个人是杀害三个人的凶手，这点力气还是有的。

&rdo;

沈恕摇摇头：&ldo;人在垃圾箱外面时，要盖上盖子自然不费多少力气，可是如果人在垃圾箱里面，而且身受重伤，再想盖上盖子，就几乎无法办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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