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母子都平安？&rdo;

&ldo;平安，不然哪能这么闹腾？&rdo;

&ldo;也是。

&rdo;丁老爷子摇摇头，笑道：&ldo;看我，老糊涂了。

这不想起九皇子的千金了嘛，出生的时候差点要了她娘的命嘞。

&rdo;

展念身子晃了一晃，神色骤变，面容雪白，&ldo;谁……你，你说谁？&rdo;

第34章动如参与商

丁老爷子捋着胡须，慢慢道：&ldo;小老儿记得真真的，正是十一月十一生的，我跟我家掌柜的上京跑买卖，承蒙九皇子相邀，在府上刚喝过一盏茶，突然有个小丫头跑来说&lso;月娘不行了&rso;，小老儿估摸着，九皇子是极疼这个妾室的，当时脸都变了，抬腿就走，丢下一帮爷们儿面面相觑，还是略有头脸的打听出来，这是早产，能不慌么！

&rdo;

&ldo;完颜月……&rdo;

&ldo;可不，小老儿这辈子没见过世面，就见那王府里人来人往的，打仗一般，所幸母子平安，九皇子第二日便设宴赔罪，嗐，皇子给我们赔罪，也不知小老儿几世修来的福气……不说了，赶紧给叶老儿道喜去，晚了可没酒吃了！

&rdo;

丁老爷子哼着小曲儿，摇摇摆摆地走了。

展念漫无目的地走着，忽迎面撞上一人，&ldo;阿离？&rdo;

钟仪只觉面前的姑娘如即将化去的冬雪，眉目间皆是寒意和悲戚，他默了一瞬，大咧咧一笑：&ldo;我刚想到一个好去处，怎样，要不要同我一起？&rdo;然而眼前人不待他说完便上船，钟仪愣了一愣，&ldo;都不问去何处？&rdo;

展念已在船上躺下，抬手遮眼，似嫌日光刺目，&ldo;去何处？&rdo;

&ldo;去把你卖了，做官人的小老婆。

&rdo;

&ldo;悉听尊便。

&rdo;

&ldo;钟家少爷替你撑船，你却在里头睡觉。

&rdo;

去何处……

从头至尾，她不过想去一处没有他的所在，奈何尘世虽大，实则心外无物，原来自己兜兜转转，山川踏遍，始终不过是一个无处安放，无所归依的灵魂。

那些早该过去的过去，竟如此不堪一击，听到风吹草动便草木皆兵，心里明明是惊涛骇浪，面上还要强自假装波澜不惊。

钟仪自顾自地笑语：&ldo;今日带你去全福讲寺，镇上拂晓时分的钟声便是寺中传出，其音数十里可闻，妙不可言。

&rdo;

远远的已看见山门，钟仪停了船，两人走入，上有黄墙墨瓦，飞檐楼阁，下有青砖小径、碧水石桥，香火的气味隐隐飘来，寂静中平添幽深。

右侧是一株年岁久远的古木，枝桠间挂满了许愿牌、长命缕、姻缘锁、平安带，红彤彤一片分外惹眼，展念走至树下，不经意瞥见一个玲珑的香囊，桃红的锦缎已有些褪色，她伸手取下，触感有些坚硬，原是香囊中放了一枚竹片，上有女子娟秀淡雅的字迹：与君看南雪，人与花，两白头。

翻过纤弱的竹片，背面附有落款，&ldo;信女柳烟敬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