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戎再次站在殿门外，他伸手去推门，殿门却是被从内闩了。

☆、第四十一章满城飞雪

他对殿监冷声命令道：&ldo;开门。

&rdo;

&ldo;王爷……&rdo;

&ldo;本王说开门！

大战回京，本王理当要面圣！

&rdo;

殿监弯腰看了看殿门，扑通跪下，哆嗦道：&ldo;王爷饶命，奴才们不敢，这殿门是皇上锁的，四天了……之前太皇太后派人强行进去过，被皇上下令全斩了……&rdo;

华戎不听旁的，直接抽了殿外侍卫腰间配剑，插入门缝，提开了门后的重闩，掷剑在一旁，推门进去。

殿门被打开，久违的阳光照进来，可以清晰看见空气里的尘埃在翻动。

华戎看见华延因为忽然进来的阳光刺目，闭着眼睛。

刚开春的天气寒冷，阴寒空荡的殿里，他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坐了四个昼夜。

那张原本只会冰冷的脸，现在只能看到落寞，消瘦了许多。

华延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地面。

华戎听见他问：&ldo;华戎……朕后悔了，朕……不该把他赶去战场。

他在哪儿？&rdo;他的声音因为长久没有开口而变得沙哑，在空旷的殿里回响。

华戎心中听得酸楚，先前仅存的气愤也变得不忍。

眼眶一红跪在地上：&ldo;皇上，臣保护沈凉渊不周，请君赐罪。

&rdo;

&ldo;朕现在害怕见到他……&rdo;华延睁开眼睛来，看着面前的华戎：&ldo;可是，他现在哪儿？朕要见他……&rdo;

华戎不忍心，跪地请求：&ldo;皇兄，凉渊……被踏作肉泥……血肉模糊，不要见了。

&rdo;说时，他眼泪出了眼眶，想到当时自己就在凉渊身侧，没能拦住那一箭飞来，刺穿他肩胛。

而战场上的凉渊，从来不会为伤痛止步，他常说，将在沙场，只前不后，只进不退。

他看着凉渊拔出箭去，挥枪拍马，带领大军将士继续冲在前面，在箭光血影震天呼喊中厮杀，最后，自己远远的看见他忽然坠下去……再没看见他起来。

他曾说男儿当死于边野，马革裹尸。

原来一语成谶，埋葬他的，终究是战场，他这一生，终究只愿为将，只为那人是君。

华延强忍着闭上眼睛，他握着那几块碎裂的玉片。

这是自己当日摔了地上，又跪地捡起的。

原来，是被踏碎的。

原来，有些人，已经不能再见……

他心疼，手里的碎玉越发握的紧，血从手掌中流出，从指缝间溢出，流过发白的关节，落进赤红的地毯中，看不出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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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乾帝十二年初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