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说不清此刻的自己是种什么心情，白日梦醒一场空，却谈不上怅然若失。

毕竟眼前的这个……她也爱着啊。

陆家的饭桌上难得安静。

全程，陆晚不问祁陆阳什么时候学到的陆瑞年这一手，以及为什么要学，只默不作声地把他夹到碗里的饭菜都吃了个干干净净。

饭后，祁陆阳找了工具开始修理小卧室坏掉的纱窗，陆晚顺手给他递了把螺丝刀，问：

&ldo;明天就走？&rdo;

&ldo;嗯。

&rdo;虽是深秋时节，男人却只穿了件不知打哪儿翻出来的旧t恤。

曾经合身的衣服像缩水了似的绑在他身上，袖口露出来的大半截手臂肌肉紧实。

岁月更迭中，祁陆阳这幅身躯已经完全褪去了少年人的青涩与文气，从内到外，只剩下能侵略到人心里的喷张力量感。

撇开粘在他身上的眼神，陆晚说：&ldo;其实不用修的，这季节已经没蚊子了。

&rdo;

&ldo;开春怎么办。

&rdo;

&ldo;我又不打算留在这儿。

每个人看到我都一脸看到可怜流浪猫似的鬼表情，受都受够了。

&rdo;

祁陆阳回头看了陆晚一眼，颔首：&ldo;也行，明天早上吴峥会带你去趟市里，选套房子好落脚。

至于其他的‐‐你工作的事，余奉声的事，都等我慢慢安排。

&rdo;

&ldo;我也不想留在南江，我讨厌这里。

&rdo;

陆晚又找了几颗螺丝钉给他，&ldo;我想去帝都，小叔叔能安排安排么？&rdo;

没急着回答，祁陆阳只是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夜空。

男人心觉奇怪，跟陆晚在一起的夜里，为什么总能看到月亮。

有段时间，少年陆阳经常在外面待到半夜才回家，陆瑞年不给开门，他就拿小石子砸陆晚卧室的窗户，一颗又一颗，直砸到灯亮为止。

等窗户打开，见睡迷糊了的陆晚终于探出上半身，他仰着头朝人笑：&ldo;乖侄女，就知道你会给叔叔我留门儿。

&rdo;

陆晚不理会这习以为常的调戏，只是边放绳子边小声嘱咐，鼻音很重：&ldo;你慢点，别摔着了。

&rdo;

少年从未告诉某个女孩的是，她睡眼惺忪的素净脸蛋，在月光下格外好看。

这会儿，祁陆阳回过头静静地望着陆晚，说：&ldo;我安排不了。

你待在南江不就挺好的么，别折腾。

&rdo;

陆晚笑：&ldo;你都能安排葛薇，为什么不能安排我？&rdo;

&ldo;……这不一样。

&rdo;

&ldo;哦。

&rdo;

不问自己和葛薇哪里不一样，陆晚这个&ldo;哦&rdo;字答得异常乖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