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虎狼尚且如此，遑论娇柔女眷。

他扶起白氏：&ldo;娘，无事。

&rdo;摩挲手背安抚，亲自将白氏送回内院，叨了好一会子动听话。

白氏心中难舍，而嘴上撵着：&ldo;去和你父亲大哥商议商议，别守着娘啦。

&rdo;

霍临风道：&ldo;不急，夜里定要细说。

&rdo;主帅尚不必入长安，他这个副帅却被点名，惴惴时，也能觉出一二不妥。

&ldo;娘，半月有余没回，瞧我瘦了么?&rdo;他哄白氏，&ldo;大哥得了赏，叫他分我些好不好?&rdo;

白氏默着，瞧着他，那恻恻眼神与出征前看他一样。

他待到月牙挂梢儿才走，用了饭，为白氏脱簪解髻，又奉安神汤。

小厮来唤，书房。

霍钊与霍惊海同榻，相隔棋盘博弈。

霍临风去霍惊海身边坐好，噤声观棋。

忽地，霍惊海偏头：&ldo;要去长安了，高不高兴?&rdo;

说得像游历，霍临风戏谑：&ldo;霍主帅，怎不叫你去?&rdo;

霍惊海落下最后一子：&ldo;扮什么小儿无知，招人厌。

&rdo;

好端端的，霍氏侯府就是太好端端了。

朝廷之砥柱，要粗细正好，数量不可过多，霍钊定北，霍惊海镇边，合成一股已颇为雄壮，再拧一股霍临风，那霍家这砥柱，可就有破天之势了。

眼前父子三人，皆知这个道理。

名将遭忌是宿命，何况戍北多年树大根深，不意外。

&ldo;命也……无法。

&rdo;霍钊长叹，意料之中不代表情理之中，毕竟忠心无惧，故而格外寒心。

盘中胜负已定，眼看父兄二人失了兴致，霍临风便打乱棋子，列阵模拟布防：&ldo;大哥，瞧我的蛟龙阵。

&rdo;兴致勃勃的，&ldo;可破?&rdo;

霍惊海无心配合，道：&ldo;万事小心，倘若犯错被捉住，可不是六十军杖那般简单。

&rdo;说罢，刚毅模样松动半分，浮冷傲，&ldo;却也不必太过唯诺，奖，受之无愧，罚，哪怕含了冤也得傲雪欺霜，不可掉霍家的脸面。

&rdo;

霍临风点点头，语气很轻：&ldo;大哥，唯诺于我如登天，触怒龙颜的可能倒大些，若那般，你会如何?&rdo;

霍惊海道：&ldo;解了征袍，奉了虎符，镇边的大权换我弟弟平安回边，想必圣上会网开一面罢。

&rdo;他拍拍霍临风的手背，声低了些，&ldo;但你若闯下弥天大祸，我与父亲皆无计可施的话，也只能听天由命。

&rdo;

所问乃玩笑话，亲大哥却答得真心，霍临风乖乖地说：&ldo;大哥放心，分寸张弛，我自有把握，定不会让父亲与你身陷难堪境地。

&rdo;

本是深夜，围棋夜话几句便已夜半，烛火噼啪，三父子却不散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