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炳华看着妻子撒泼，如果是平常，他必然要说一声让她安静，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太丢人。

但是现在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周围的人看着章炳华青紫的脸，表示了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

章炳华张大了嘴，根本就吐不出来一个字。

浓重的悲伤几乎要把他淹没。

几个小伙子架着他，他颓然到四肢发软，嘴里不住的发出声音，但是耳朵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什么都听不清。

脑袋晕晕的，像是被千斤重石打到了脑袋。

“我的女儿……”

“您节哀……”

“我的女儿是……”

他刚刚看到女儿手臂上，是厚厚的粉盖不住的伤。

还有手腕上那深深的伤口，他的心里早就对女儿是难产身亡的事产生了怀疑。

女儿啊，他的女儿啊。

死前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痛苦。

可怜章炳华一大把年纪，白白遭受这样的苦楚。

他一直觉得女儿的死是因为自己狠心，不管不问，他把自己的一把面子看得比天还大。

所以他心狠如刀，把自己的女儿踢出门去。

就算女儿生孩子，他都能完全不管不问。

可是现在女儿死在他面前，他又忽然后悔了。

丝丝的悔意升起来，然后越来越浓，浓的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反应过来了，抓紧时间找人，他自己的力量不够，他回去，去找他以前的战友，去找关系。

然而一切都晚了，等他终于在因缘巧合下找到了可以对抗周耀的势力之后，却没有得到女儿死亡的真正原因。

他得到的只是女儿的骨灰，所有的东西都消失在炙热的高温下，随着女儿被烧化的骨肉一起，消散在天地间。

浑浑噩噩的从葬礼上回来，面对的又是即将疯掉的妻子。

终日温柔的妻子，面目狰狞起来，疯疯癫癫，天天嘴里念叨着，女儿是让他给害死的，女儿是让他一点点给害死的。

念叨的多了，章炳华在混乱的思维外也会细细想想这一切是什么原因。

他的□□，他的冷酷，他的严肃，他的绝情，他的控制欲，让女儿从来没有感受到爱吗？

因为他冷酷，不考虑女儿的任何感受，不管她的死活，所以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

就是这样。

他从来没放弃调查女儿的死因，他不再在乎什么面子，一个一个的上门求人。

终于，尚且有一点良知的医生口里，知道了女儿堕掉了一个孩子，是被外力作用下的，被击打了腹部，导致的流产。

她的死，也根本不是难产，而是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