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一唱一和，话里话外都是在调侃阙清言，听到林棉耳朵里，简直想把刚才提出要打斯诺克的自己给一把摁回去。

她根本没有想当众下阙清言面子的意思，现在反倒让他输了球，在熟人面前陷入了尴尬。

此刻林棉的动作背着吧台区，除了阙清言没人能看到她的神情。

&ldo;对不起，&rdo;阙清言见她仰头看自己，又羞惭又愧疚，小声商量，&ldo;您再跟我打一局吧，我一定‐‐&rdo;

她一定能把斯诺克打成棒球。

阙清言知道她在想什么，黑眸不露声色地扫过林棉微蹙的眉，平静道：&ldo;是我技不如人。

&rdo;

&ldo;……&rdo;他的语气淡然，一点自嘲的意思都没有，但林棉听着简直要哭了。

犹豫一晌，她斟酌词句，也不管自己有多脸红了，急道：&ldo;您很好的。

&rdo;

阙清言袖口一紧，又被攥住了，听林棉磕磕巴巴地夸自己：&ldo;真的，您特别厉害，长得，长得也好看……&rdo;

程泽远远地从阙清言的眉眼里看出那么点意思来，问阙敏：&ldo;装着输了把球，还这么开心？&rdo;

阙敏了解，笑得意味深长：&ldo;逗人呢。

&rdo;

会所取址幽僻，内部的占地却广阔，从台球室出来，由服务生领着穿过花园林区往后走，是湖心餐厅。

打球前，阙敏把女儿托给阿姨带着，在房间里睡觉，这会儿吃饭的时候叫了出来。

&ldo;这里的厨师都是从各个米其林三星餐厅聘过来的，做的菜味道很好，&rdo;餐厅包间里，林棉听阙敏边递过菜单，边微笑道，&ldo;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吃的？&rdo;

林棉接过菜单，弯起眼眸道了声谢。

小姑娘再羞赧也是在阙清言面前，现在在外人面前倒是大方自然。

阙敏越看越觉得讨喜，趁着阙清言不在，笑吟吟问：&ldo;棉棉，你是怎么认识清言的？&rdo;

这个问题问的……

林棉第一次见到阙清言是在林宅露台上，早就过了近十年，他肯定不记得了。

她思忖片刻，把话挑着回：&ldo;我跟表妹去听过阙教授的课。

&rdo;这句是真话。

阙敏抱着女儿，正要继续搭话，一旁的程宜珊笑意盈盈地问：&ldo;我记得没错的话，阙少近几年回国当大学教授，教的应该是法学吧？棉棉你是画漫画的，怎么也要去听法学的课？&rdo;

名媛圈里的小道消息传得很快，程宜珊对林棉一直都带着些优越感，是瞧不上眼的。

听说林家势头不再，林母阮丽淑做不了阔太，为了争原来的那点股权开始四处辗转，又是应酬又是赔脸色的，林家大小姐也没能出国去艺术学院进修，反而开始画上不了台面的漫画。

旁边还有阙敏在，林棉抬眸看程宜珊一眼，一句&ldo;我喜欢&rdo;憋了回去。

阙敏不动声色地接过话，欣喜问：&ldo;画漫画的？&rdo;

&ldo;我们莘莘平时也喜欢画画，不过还是小孩子，就是乱画。

&rdo;莘莘是阙敏的女儿。

她笑着捏捏女儿的脸，&ldo;要是有时间，我还想请你教莘莘画几笔。

&rdo;

阙敏和阙清言性格大相径庭，当面护人的毛病却是如出一辙。

&ldo;……&rdo;程宜珊两面讨不了好，笑容勉强地附和，&ldo;敏姐说得对，艺术感是要从小培养……&rdo;她暗暗吞声，还是没忍住，补充道，&ldo;以前我去英国的时候，跟小叔和阙少去看画廊过一个画展，有不少艺术家都是从小开始培养的兴趣，艺术熏陶确实很重要。

&rdo;

和阙少……

林棉知道这话是故意说给她听，还是克制不住地投过去了目光。

程宜珊一笑回应：&ldo;阙少对朋友很好，我在英国旅游的那段时间，如果不是阙少好心当向导，我还不能玩得尽兴呢。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