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她活不久的，&rdo;陶树声音冷冷的，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了，&ldo;孙红要是真的还想让她活，至少会找个人看着她去自首，你们看她找人跟着美芳了吗？&rdo;

玲玲和剑兰都被陶树反常的冷静摄住了，她们看着陶树，等他的下一句。

&ldo;孙红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演着一出，从拎她出来看针孔，到把化验单示众，再到撵她走，都是在撇清灯红和美芳的关系，她要让大家都成为她的人证，她孙红是大义凛然绝不藏私的，&rdo;陶树分析着，&ldo;她如果真的想让美芳活，就算做完这一切是为了自保无可厚非，她也应该让保安带着她去自首，美芳自己走，必死无疑。

&rdo;

&ldo;红姐……会下这个毒手？&rdo;剑兰吓着了，她难以置信又有些害怕，压低声音问陶树。

陶树苦笑了一下，&ldo;孙红不会这么傻亲自动手清理的，你们觉得美芳会自己去自首吗？&rdo;

玲玲和剑兰想了想，都摇摇头。

&ldo;美芳不是自觉的人，以前没沾毒品就老是偷懒，还偷过按摩的东西，是个贪小便宜的。

&rdo;玲玲回忆着。

&ldo;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品，更不要说是沾了那玩意儿了，&rdo;陶树掰开一次性筷子，两根相互磋磨着去掉木刺，&ldo;毒品摧毁人的一切美好品格和意志力，她这样走了，只会变本加厉地吸食注射，她还病了，没多久好活了，到时候警察发现了尸体，顶多就是一个吸毒患病致死的个案，她是不是在灯红染上的毒瘾，是谁引诱她吸毒的，又是谁贩的毒，就都查不出来了，当然，灯红也就撇得干干净净了，&rdo;陶树放下筷子，嗤笑一声，&ldo;哼，孙红甚至还是劝她迷途知返的大好人，好老板。

&rdo;

玲玲和剑兰都不说话了，三人默默地坐着，初秋温暖的太阳照在身上，白晃晃地冰凉。

老板很快将三碗热气腾腾地面端了上来，他们麻木地挑着面，麻木地塞进嘴里，麻木地咀嚼吞咽。

&ldo;你们说，&rdo;玲玲用力嚼着嘴里的面，腮帮子鼓鼓的，&ldo;红姐这么…狠心…百灵到底会怎么样呢？&rdo;

没人回答她，他们没有什么吉利话讲得出口。

陶树这一天没敢带任何东西进按摩包间，他和玲玲商量过了，先观察一下检查是不是真的那么严格，等稍微放松安全一点再想法子继续拍摄。

于是陶树一晚上脑子里都在想怎么才能安全地找到百灵。

百灵被带走的时候，他们三个都没看见她具体去哪儿了，玲玲给她打电话打不通，说明她还在孙红手上，大概率是被看管起来了，要准确知道她被看管的位置，才能想办法看能不能救她出来，谁能知道灯红这些事儿呢？他需要眼线，眼线……谁在灯红有眼线？

费时宇！

这个名字石破天惊地出现在陶树脑子里，像炸了呲花儿，光亮一片。

陶树激动地手都有点抖，差点儿洒了手里端着的水盆儿，他想马上联系费时宇，但没有办法，只能耐心等下班，时间变得很难熬，他只有下班之后才能拿回自己的手机，那时候已经三点了，他能联系上费时宇吗？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陶树顾不上等玲玲，打了个招呼就一溜烟儿地往住处跑，进了屋门，冲进自己的房间关好门窗，陶树拿出手机，找到那个电话，忐忑又焦急地按下了拨通键。

铃声响了良久，就在陶树逐渐失望准备挂断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ldo;喂？谁他妈这个时候打电话？不看看几点了？&rdo;费时宇迷迷糊糊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过来。

陶树简直要欢呼，他顾不上费时宇的情绪，赶紧开口说事儿，&ldo;费时宇，我是……我是……&rdo;陶树竟然不知道要自己称呼自己，想了一会儿，他咬牙：&ldo;我是小狐狸！

&rdo;

&ldo;谁？&rdo;费时宇明显反应了一会儿，然后就是一屁股从床上坐起来的窸窣声，然后声音紧张地问&ldo;你怎么了？&rdo;

&ldo;我没事儿，我没事儿。

&rdo;陶树没想到费时宇会这么……担心，只一叠声地先让他安心。

&ldo;嗨……&rdo;费时宇出了口大气，&ldo;怎么了，小狐狸半夜下班睡不着？拖人起床陪聊天儿？&rdo;费时宇知道陶树一定是有什么办不了的事儿，不然不会打到自己这里来，但他控制不住自己，就是想撩拨犯贱。

陶树直接忽略费时宇的撩骚，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对这个人的满嘴跑火车免疫了，&ldo;费时宇，你还记不记得百灵，哎你肯定不记得，&rdo;陶树有些焦急，&ldo;就是那天晚上给陈旭按摩，被他骚扰的那个小姑娘，后来和我一起罚站。

&rdo;

费时宇其实已经完全不记得了，但他还是先问事儿，&ldo;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能让你求到我这里来？&rdo;

&ldo;那天罚站，她有些崩溃，然后就被孙红带走了，不知道带到哪里去了，总之从那之后，我们再也没看见过她人，电话也打不通了。

&rdo;陶树三言两语说了经过。

&ldo;怎么？你想让我帮你找人？&rdo;费时宇语气有些玩味，&ldo;你可想清楚，我帮你，只这一次，用完作废，你确定要让我来帮你找？&rdo;

&ldo;不用你找，&rdo;陶树咬咬牙，&ldo;我们只想确定她在哪儿，还……安全吗，&rdo;陶树眼前又闪过美芳如同鬼魅一般的模样，没法冷静下来，&ldo;你在灯红有眼线，只要确定这两点就行。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