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得害怕吗？”

“害怕……”

萧臻有些复杂的消化着这个词汇，似乎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这个词就已经远离自己很久了呢，“害怕啊……”

“或许在最开始的时候，我的确害怕过……”

想到自己在撒哈拉沙漠里的表现，在想想当年祈祷着矿泉水掉下来的场景，萧臻一时间笑弯了眼瞳，“不过，那时候我忙着找矿泉水，好像也没时间去思考害怕这个问题。”

“至于后来回到帝都里，我忙着吸收知识，天天累得跟条死狗一样；害怕的话……或许准确而言，是没有时间吧……”

面对着少女如此诚恳的回答，反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萧臻扫了眼那边的一脸愕然的，随即才慢悠悠的回味到，“害怕……当初我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闹革命的时候，心里就早就没有这个词了。”

“如果害怕的话，是该害怕我杀的那些人，还是害怕那些人临死前怨恨的眼神呢？”

想到这里，萧臻轻轻地一笑。

“我萧臻从最开始走到现在这一步，每一步踏得都是遍地的鲜血，每一脚踩得都是敌人的尸骸，能走到中华的最高处，我要是害怕的话，早就退出了。”

眼眸微转，少女不咸不淡的冷笑起来，“我萧臻敢杀宦官，敢灭天子，敢颠倒乾坤，权掌天下。

早八百年前我就不知道害怕这两个字怎么写了。”

眉宇里傲气凛然的少女，出口的话语虽然嚣张霸气，却也在情理之中。

“人都有害怕的东西……”

沉默了片刻，才继续懒散的补充道，“只不过，你害怕的东西不大一样。”

萧臻淡淡的扫了眼那边的，“那倒是。”

如此直白的承认下来之后，萧臻才眯起眼来笑着继续说道，“你害怕的是孤独，而我害怕的……”

想到了许多年前面前浮现出的画面，再想想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和奋斗，萧臻唇边难以抑制的露出一丝苦笑，“大概是一个跪着死的中华。”

这样奇怪的话语，让眯起眼来，颇有些好奇的坐直了身体，疑惑的上下打量起少女来。

“人活着，都要有一个愿望。”

已有所指的话语，让这边的忍不住皱起眉来，萧臻扫过一心求死的，才不紧不慢的陈述道，“你的愿望是走向死亡，而我的愿望是让中华站起来。”

漆黑的睫毛在少女麦色的脸上，投射下半圆的阴影，轻轻颤抖的睫毛，伴随着对方的话让室内的温度一时间下降了不少。

“我萧臻杀了这么多的人，说了半辈子的谎，骗了无数的人，可我从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