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就是在蔷薇涧时对我提到的那些疑问吗?&rdo;

&ldo;正是。

我开始怀疑王质夫在《长恨歌》中隐藏了秘密，而且与皇家有关，我对此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于是决定去找王质夫问个究竟。

&rdo;

&ldo;他告诉你了吗?&rdo;

&ldo;怎么可能。

&rdo;陈鸿苦笑道，&ldo;他当然一味搪塞，但他越搪塞，我反而越好奇，就越去纠缠于他。

当时我沉迷在《长恨歌》的秘密中难以自拔，几次三番探访蔷薇涧，终于使王质夫不胜其扰，远避东川而去了。

&rdo;

&ldo;质夫先生应白行简之邀去东川幕府任职，原因竟在于此?&rdo;

&ldo;我想是吧。

&rdo;

裴玄静沉默片刻：&ldo;可是你并没有放弃。

&rdo;

陈鸿赧然道：&ldo;质夫的逃避更使我相信自己的判断，《长恨歌》中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我终究无法追去东川，只得另作他想。

既然《长恨歌》中的可疑之处都围绕着杨贵妃的下落，我便寻思着，是否能找到尚在人世的天宝旧人，或许可以探听出一些端倪。

&rdo;

&ldo;所以你便找到了贾老丈!&rdo;

陈鸿又叹了口气：&ldo;其实一开始我找到的不是贾昌，而是他的妹妹贾桂娘。

&rdo;

&ldo;什么?&rdo;贾桂娘竟是贾昌的妹妹!裴玄静有些晕眩，对啊对啊!姓氏、年龄和身世都相符，只怪自己根本没有朝那里去想。

陈鸿还在絮絮叨叨地解释：&ldo;起初我打听到杨贵妃有一个小宫婢名叫贾桂娘，安史之乱时随贵妃一起逃出长安，马嵬驿时她也在场，后来又一路跟随玄宗皇帝入蜀。

玄宗皇帝回长安后，桂娘依旧在其身边侍奉，从兴庆宫再到太极宫，直至玄宗晏驾，贾桂娘始终不离左右。

天宝旧人中，唯有她与明皇和贵妃最亲近，并且一直活到现在……&rdo;

&ldo;她死了。

&rdo;

&ldo;我说的是几年前，我刚打听到贾桂娘的时候，她在兴庆宫中伺候王皇太后，活得好好的。

&rdo;

&ldo;你见到她了吗?&rdo;

&ldo;颇费一番周折之后，见是见到了，但什么都没打听出来。

贾桂娘的口风甚紧，虽然只是一名宫婢，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心里颇有些乾坤。

&rdo;

裴玄静默默地点了点头。

&ldo;可我还是不愿罢休啊。

现在想来，那阵子我真如走火入魔一般，每天从早到晚想的就是《长恨歌》里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