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不度（下）

&ldo;哎，你听说了吗？那个乔笙家的女儿啊，竟然胆子大到在宫里投毒了！

这次虽说是宜妃遭了殃，但是她若是没被当场抓住，只怕还要来祸害咱们呢！

&rdo;一个贵人模样的女子在乔舒宫外不远处对另一女子说着。

&ldo;是嘛！

那还真是可怕。

这汝南侯堂堂世家，竟养出这样一个不知羞耻的人来，真是可憎！

&rdo;边上的女子应道。

柳曼罗一路跟着宫人到了乔舒宫前，嘤嘤入耳的尽是这些不堪之词。

也对，人嘛，在功成名就之时，总是极尽风光之能事；而一朝落败，那些从前将他捧上天的人，也会毫不留情地落井下石，并不以此为耻，深恐落人之后。

&ldo;姑娘，到了。

&rdo;宫人在殿前停下脚步。

&ldo;多谢公公引路。

&rdo;柳曼罗悄悄往宫人的手中塞了些碎银子。

&ldo;姑娘，这怎么好意思呢……&rdo;宫人说着，便将银子塞进了袖中。

柳曼罗也不理他，微整裙裾，匆匆走进了殿中。

乔舒已换上了册封大典上最艳丽的华服。

她的唇上抹着亮眼的桃粉色，高高挽起的云髻上整齐地插满了珠翠。

她从身前的镜中望见了柳曼罗，不紧不慢地回过身来。

&ldo;难为姐姐，还来看我。

&rdo;她嫣然一笑，惘然春光乍现。

柳曼罗快步上前，拥住了她：&ldo;傻妹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你再也出不了这个宫门了……&rdo;她终于忍不住在人前不敢露出的泪光，肆意地掉下泪来。

&ldo;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姐姐，虽说我年纪小些，但是姐姐懂的，我都懂。

&rdo;她轻轻推开柳曼罗，伸出手来为她拭了拭泪，&ldo;姐姐不要难过了，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

到最后，我问心无愧，就足够了。

&rdo;

&ldo;小舒……你累不累？&rdo;柳曼罗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ldo;啊？&rdo;乔舒有些讶异，却又并不茫然，&ldo;累，当然累。

姐姐的累，不比我少。

我们都知道，背负着仇恨活着，有多累，不是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