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圣被训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识地还狡辩：&ldo;那次拉手刹了，只不过没拉彻底，那个下坡太陡……&rdo;

&ldo;那你倒跟我说说，这回车是谁开的?&rdo;

&ldo;我开的。

&rdo;

薛队站起身来：&ldo;不作死就不会死。

你说你自从来到三队闹了多少事?大家给你擦了多少回屁股?我又因为你得罪了多少人?数得过来吗?成天一副傻吃闷喝的模样，还非要跟这个比跟那个比，非要比谁强一头，狗揽八泡屎，泡泡舔不净。

你自己揽屎可以啊，揽了别往我这儿扔啊，好嘛，我这儿都被你扔成粪堆了!&rdo;

小圣一听这形势不对，分明是要把自己扫地出门的节奏啊，吓得都要跪下了：&ldo;薛队薛队，我也是急于表现，我……我也是想早点儿……&rdo;他一时口拙，找不到合适的词：

&ldo;早点儿继承大统啊!&rdo;

&ldo;你继个屁，我还没死呢!&rdo;老薛可不想逗贫，指着孙小圣继续说，&ldo;不管怎么说，这回我是保不了你了。

你自求多福吧，最好给家里打个电话，让你爹妈有个心理准备。

&rdo;然后他转身看着李出阳：&ldo;你回去吧，从禁闭室搬回宿舍，明天照常上班。

&rdo;

孙小圣傻眼了，愣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

李出阳也慌了神，犹豫半天站起身来：&ldo;薛队，我也有责任，毕竟这次是我们俩一块儿去的。

&rdo;

薛队看着他，脸上缓和了许多，但又有些不好启齿：&ldo;我知道，你到我手下也两年了，什么样我最清楚。

我相信你，也在一些特殊情况下理解你。

你不要想太多。

&rdo;

孙小圣心想，这脸变得比翻书还快。

自己这边十恶不赦，李出阳那边却沐浴恩泽，什么世道!但他也知道现在老薛对他有成见，要是再纠缠恐怕适得其反，干脆等他下了火再单独上门赔罪，想罢走到门口就要出去。

&ldo;你干什么?&rdo;老薛问。

&ldo;我去通知我爸和我妈!&rdo;小圣没好气。

李出阳心想不成，倒不是担心小圣，只是觉得自己就这样闪身出去反而更显狼狈。

他挡住小圣，又把门关上，有点儿头脑混乱地跟薛队比画：&ldo;不是，事情没您想得那么恶劣。

当时我们是为了节省时间，下车下得太着急，也是怕被同事们和领导们发现啊。

&rdo;

薛队皱着眉头，听着他说。

李出阳本来说完了，见这架势，只好继续说下去：&ldo;这件事老谢本来安排得就欠妥，我们俩是柳勋手把手教的学生，为什么不能让我们参加他的下葬仪式?即使是禁闭期间，应该也有个例外吧。

我觉得您去跟老谢说说，应该还有缓儿。

&rdo;

老薛叹了口气：&ldo;我也知道应该拿这个由头跟他说说。

可是你们想想，从卢宣臣被淹死，到杜局被扣了一头柿子，再到今天这事，人家会一次次地姑息吗?刑侦支队又不是你们两家开的，上面有一级一级领导，下面有一层一层同事，谁老没事照顾着你们情绪玩儿?你们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rdo;

李出阳不说话了。

孙小圣更是瘪在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