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半，他却突然停了下来，跟在他身后的大太监李玉吓了一个激灵，小心翼翼道：&ldo;皇上，您这是……&rdo;

这路是往纯妃那边去的，皇上定是心情不佳，他得小心些。

弘历皱眉道：&ldo;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rdo;

李玉小心措辞着：&ldo;纯妃娘娘向来温婉贤淑，想必是一时糊涂，所以这才冲撞了皇后娘娘……&rdo;

&ldo;朕说的是皇后。

&rdo;弘历左想右想都觉得不对劲，也不指望李玉能道出个一二三来，只嘀咕道：&ldo;要是换成了从前，朕还没有开口说话，皇后就已经知晓了朕的难处，替朕解围，如今却是一而再再而三不给朕脸面，李玉，你说皇后是不是真的恼了?&rdo;

这种事问李玉，那可是白问了，李玉跟在他身边多年，最是圆滑，笑着道：&ldo;皇上多虑了，皇后娘娘怎么会生您的气了?皇后娘娘定然是忧思过度，过段时间就好了。

&rdo;

&ldo;不，皇后不仅是忧思过度。

&rdo;弘历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了下来，&ldo;朕觉得皇后近几日的样子怪怪的，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这几日朕去看她，她不肯见朕，今日又是说出那样一番话来……朕知道永琏死了，皇后伤心，可朕也伤心，永琏是朕的嫡长子……&rdo;

他话说到一半，却见着纯妃在路口等着他，接下来的话自然是说不出口了，只道：&ldo;纯妃，如今已经是寒冬，你侯在这里做什么?&rdo;

纯妃身子本就弱，如今冻得脸都红了，低声道：&ldo;皇上方才说会来看臣妾与三阿哥，所以臣妾在这儿候着皇上。

&rdo;

说着，她抬起头，欢喜道：&ldo;皇上，三阿哥正在宫里头认字了，方才臣妾出来的时候，三阿哥还问起臣妾皇阿玛什么时候过来了，说他今日又多学了几十个字，想要写给皇上看了。

&rdo;

&ldo;朕不是前儿才见过永璋吗?&rdo;不提三阿哥还好，一提起三阿哥来，弘历就有些不快，&ldo;方才朕从长春宫出来，有人和朕说了几句话，纯妃，你可有什么要说的?&rdo;

如今这天寒地冻，夜黑风高的，皇上要在这儿问话?

说什么?

她有什么可说的?

纯妃一思量，就明白了弘历心情不好，轻声道：&ldo;皇上，是不是又是银朱姑娘在皇上跟前告状了?银朱姑娘向来喜欢夸大其词，就连皇后娘娘都时常训斥她，臣妾这几日没做什么，自然没什么可说的……若是皇上不信，可以去问问皇后娘娘。

&rdo;

她话一出，就后悔了，如今的富察皇后哪里还是当初的那个富察皇后了?别说替她遮着掩着，不往她身上泼脏水已经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