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了一只蝴蝶的，一只大雁的。

裴英娘直愣愣地盯着李旦。

大雁的主色调是百搭的黑、灰两色，和什么颜色的衣袍都不冲突，也就罢了。

可蝴蝶那只用了十几种颜色的丝线，色彩斑斓，惟妙惟肖，几乎和在花丛中嬉戏的蝴蝶一模一样，是忍冬做来哄她玩的。

李旦怎么会挑中颜色浓烈、样式夸张的蝴蝶？

莫非人不可貌相，八王李旦看似严肃古板……其实审美独特？

李旦似乎并不觉得拎着一只七彩大蝴蝶有什么不对，余光瞥见裴英娘神情有异，皱眉道：&ldo;怎么？&rdo;

送出东西，又舍不得了？

裴英娘轻咳一声，不敢说自己在偷偷吐槽他的审美，随口道：&ldo;八王眼光真好。

&rdo;

连忍冬和半夏都听得出来她有多言不由衷。

李旦却仿佛没听出裴英娘话里的敷衍之意，点点头，&ldo;随我去麟德殿。

&rdo;

裴英娘逃过一劫，松口气。

她亦步亦趋跟在李旦身后，迈着小短腿拼命追赶。

没办法，李旦人高腿长，来去匆匆，她人小腿短，不小跑起来，根本跟不上对方的脚步。

李旦在前面拐了个弯。

裴英娘跟着调整方向。

李旦停在一座宽阔轩朗、飞檐上挑的偏殿前，&ldo;公主呢？&rdo;

梳翻髻、穿窄袖袍的宫人垂首道：&ldo;公主往七王院去了。

&rdo;

李旦回头，&ldo;去七王院。

&rdo;

宫人小声应喏，打发两个腿脚快的先去七王院，免得李旦又扑个空。

裴英娘乖乖跟在李旦身后，李旦往哪儿走，她也往哪儿走。

李旦忽然脚步一顿，她立刻反应过来，硬生生往后倒退两步‐‐免得和上次一样，撞到他身上。

结果没撞到前面的李旦，却一脚踩在身后一人的脚尖上。

&ldo;唉哟！

&rdo;

一声惨烈的痛呼，绝不掺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