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姨娘小产的事承钰在第二天才知道，这次不等源儿来报消息，姜彻自己来找承钰说话。

姜彻在炕首坐了，手里捧着茶盅，显是一夜未眠，一双眼睛浑浊而布满血丝。

&ldo;父亲，罗姨娘怎么样了？&rdo;

&ldo;没去看过，大夫说要养一段时日。

&rdo;姜彻放下茶盅，有些愧疚，&ldo;承钰，我打算等她养好就把她送到尼姑庵去。

虽然她对你母亲做了那些事，但她毕竟生了你大姐和弟弟……&rdo;

承钰把小手轻轻按在姜彻的手背上，示意她都知道，她都原宥，就算一件旧衣裳，穿了十来年也是有感情的。

&ldo;你母亲的嫁妆我都一一点清了，除了田产店铺，一样不落地收在库房里，等你再大一些了，就全数交给你保管。

&rdo;

&ldo;父亲，既然这些您都为承钰打点好了，承钰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眼下我只担心父亲您。

&rdo;

&ldo;担心我？&rdo;

&ldo;嗯，女儿很担心您。

&rdo;承钰为姜彻换了盏热茶，重新递到他手里，&ldo;这些年您一直没再娶，嫡妻之位空悬，才让罗姨娘钻了空子，忘了身份。

罗姨娘走了，府里更需要一个帮您打理内院的人。

&rdo;

&ldo;况且不说内宅的事，就是底下弟弟妹妹的教养，也是头等要事。

一个心术不正的罗姨娘，把大姐教得骄纵跋扈，把弟弟养得自私暴戾，现在杜姨娘又有了身孕，更是需有一个品格端庄，贤惠大方的嫡母养育。

&rdo;

姜彻本来还没考虑再娶一事，现在听女儿说得头头是道，心里也赞同起来。

&ldo;那承钰觉得杜姨娘怎么样？&rdo;

&ldo;杜姨娘温柔是温柔，人也善良，但肚里没什么本事，管不了复杂的事务，更服不了下人。

&rdo;

承钰分析道，&ldo;况且妾室抬正，从来都是不入流的人家做的事，父亲身为朝廷命官，祖上也是诗书传家，父亲难道想叫您的同僚，街坊们看笑话？&rdo;

姜彻没想到小小幼女如此有见地，心里又欣慰又感慨。

&ldo;那父亲近日就出去相看？&rdo;

&ldo;等等。

眼下咱们府上就有一位，父亲何必再出去找？&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