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眼前场景似曾相识，即便了解她在水中自由胜过一尾迁徙的鱼，他依然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入水中。

楚楚在水底听见一声巨响，继而平静的水池被推出浪，一将她往边沿推。

她的心安，水染过眼泪，带着南太平洋的潮湿与咸涩。

肖劲潜入水中，在接近水面的高度寻找到她的脸。

原本紧闭的双眼在他靠近的那一刻突然睁开，两个人在冰冷的水池中互相凝望。

她面色苍白眼瞳乌黑，他沉着稳健，在她欲言而不能的注视中扶住她后腰，带着她一同向上跃。

一阵水声过后，楚楚被他从水中捞到水面。

长发濡湿，皮肤被水浸泡出病态的白，更衬出一张口唇红的妖艳，一双眼黑得深远。

她呛水，不能自主地咳。

睫毛上挂着水，眼瞳一分一秒不曾从他身上移开。

他用身体撑住她，两个人的高度这一刻刚刚好，眼神的交汇是字词写不尽的复杂，他明白，她亦懂得，只是现实每每压得人喘不过气，从来不给一口轻松氧气。

楚楚双手扶在他肩头，在他温柔关切的目光中，她那些不能袒露的小心事一瞬间无所遁形。

她称为放羊的恶童，反反复复叫嚷着狼来了的拙劣谎言，而他却次次上当，每一回出现，全然百分百投入，从未曾责备，从未曾后悔。

忽然间抑制不住，红了眼，喊着他名字，哽咽不能言。

&ldo;肖劲……&rdo;

你到底还是出现，为一个不说一个字的匿名电话，为一个万分之一的可能。

他轻声叹，望住她通红眼眶，&ldo;不要哭，阿楚，不要哭。

&rdo;

&ldo;对不起……&rdo;

&ldo;没有必要，你不必跟任何人道歉。

&rdo;她在他眼中受伤最多，不论他有多少难以表述的疼痛，楚楚永远不需要说抱歉。

&ldo;肖劲，我跟他……并没有，真的没有，我有用力反抗，我真的……我有的……&rdo;她急迫地、想要用一切办法证明清白。

&ldo;是我的错，怪我，没能力保护你。

&rdo;

宽大温暖的手掌抚过她额头，分开横在她侧脸的湿发，为世人露出一张几乎完美无缺的脸。

他说一是一，他的话从来不是哄哄而已。

楚楚攥紧他被水浸湿后几近透明的白衬衫，急急解释，&ldo;我没有爱过他，从来都没有。

肖劲，我跟你讲的话，句句都真，我不是开玩笑，真的……&rdo;

着急又可怜，像个唯恐得不到糖果的小孩儿。

&ldo;我知道，我都明白……&rdo;

&ldo;你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