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杨丽华到了丞相府门口。

见到了宇文述正从丞相府里出来，走下台阶，关于战事，确实没他什么事。

看到杨丽华白皙的脸上残存着两道泪迹，澄澈的眸子无情地红肿着，宇文述的心里&ldo;咯噔&rdo;了一下，知道她已然处在了自己所想看到的境地。

内心却丝毫没有喜悦的快感。

年少时父亲的糜烂导致的跌沛流离让他不相信人间之情，可是因为缺少，心底的渴望也是极其强烈。

杨丽华的拒绝让他无法理解，他以为对珍儿对她做出来的报复会让自己好受很多，却恰恰相反，杨丽华对他的厌恶加深更让他心里难受。

而在他心里如此可人女子的伤惘，也会感染他。

他觉得后悔，若他在被大内侍卫追赶至万级阶的风中没有看穿这一切;若果他只是个并不十分聪明的大理寺少卿的话;若他没有选择保命依附的情况下，或许这份真诚能打动面前的人，携手私奔，纵是被四海不容，毕竟相伴彼此。

再不济因为发现了杨坚的阴谋，被他毒害，在她的心中也至少留着初见时的美好印象……

只是，他把这份真诚早早地丢了，连同自己的心，热血流淌的心。

&ldo;你想看的，你现在看到了，满意了，心里高兴了?&rdo;杨丽华一句一顿，似有鱼骨梗舌，难以启齿。

听在宇文述耳中，却是字字辛辣，字字戳心。

他竟连掩饰的笑意也挤不出来：&ldo;我……我迫不……得已。

&rdo;

&ldo;迫不得已?说得好听，说来你也只是怕死，你没种。

&rdo;杨丽华走上台阶，和他并立，冷眼瞥向他。

&ldo;是。

我怕死，但我只是想活着。

&rdo;

&ldo;那你当日在天香宫，陈月仪面前又何必装英雄?&rdo;

&ldo;此一时彼一时。

我说过，我要守护重要的……&rdo;

杨丽华不听他走上了台阶，宇文述也识趣地停住了嘴，往下走。

两个人的身影越距越远，就像只是擦肩而过的路人。

丞相府的门开了又合，一个肥胖的身影迈了出来。

&ldo;娘娘。

&rdo;郑译给杨丽华行礼作揖。

杨丽华不动声色，却趁着他擦身而过的时候跨出右脚挡在他路前。

一个踉跄，摇摇晃晃的郑译重心不稳，摔向了台阶，顺着台阶翻滚了下去一阵才险险停住，他滑稽的样子活像是一只极大的皮球。

&ldo;下来倒是挺方便。

&rdo;没想到元乐尚生前的这句玩笑话，竟在这里成了现实。

&ldo;是微臣走路不当心。

&rdo;郑译自知此举为何，一时如哑巴吃黄连，还得赔罪。

&ldo;郑大人，以后可要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