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琛躺在床上，一只手抬起来，盖在了眼睛上。

齐云若给他暖身子，李琛道：&ldo;不用了，我没有醉，回来不久，只是坐在那里安静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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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云若没有说话。

不大的屋子里只剩下李琛的声音环绕着。

&ldo;……其实长姐来慈安宫是比我晚的，她来时我已有四岁了，我不爱祖母与其他人亲近，对长姐的出现怎么也喜欢不起来，可是我生病时，才八岁的长姐昼夜不离地守着我，喂我喝药……小时候的事情我都忘了，只有这一件清清楚楚得记着，长姐端着药碗的手都在抖，我叫祖母来不要她，长姐道，祖母累了，好不容易才睡着，不要打搅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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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云若并没有体会过有兄弟姐妹的快乐，只是默默听着。

&ldo;后来我们感情越发好了，我又舍不得长姐去照顾其余弟妹，长姐说，我也是哥哥了，应该学着体恤幼小，把自己喜爱的东西分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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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琛忽然道：&ldo;我是不是从未跟你说过我的祖母?&rdo;

齐云若道：&ldo;蓝太后是值得尊重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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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祖母带着父皇，从最危急的路上走出了生路，所以我后来遇到困难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想，祖母遇到和我一样的情形，她会怎么做?&rdo;

齐云若道：&ldo;如果太后在这里，她会出兵么?&rdo;

李琛沉默了一会儿，道：&ldo;她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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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云若有些吃惊地看着他。

&ldo;祖母最是杀伐果断的人，她从不会优柔寡断，当初长姐自请出嫁，最舍不得的人应该就是祖母了，可是祖母还是毫不犹豫地点了头，可是她却收在佛前，求佛祖保佑长姐，三日未眠。

长姐去后，我整日和祖母在一起……终于引得母后不满，我那时年纪小，不懂事，一次和母后争执起来。

&rdo;李琛陷入了一段痛苦的回忆之中，他的目光带着沉沉哀伤。

齐云若握住他的手，安静地呆在一边。

&ldo;我说母后不敬祖母，是为不孝，我不愿认她为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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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云若看着李琛的眼睛，好像感受到了他的难过与后悔。

&ldo;祖母听到了，当场给我一个耳光，叫我跪在母后面前乞求原谅，我想不通祖母为什么这么做，那是祖母第一次对我动手，也是唯一一次……现在想想，可能是那时候我们祖孙刚失去了一个亲人，心绪都不稳。

祖母对我大动肝火，叫我跟我母后回景阳宫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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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琛的声音越发低了下来，&ldo;我不肯走，祖母赶我出去，我就跪在慈安宫外，晚上，祖母隔着门说对不起我们母子，更说我懂事之前，我们祖孙不要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