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什么样的想法?&rdo;马克汉问。

&ldo;也不是有特定的想法。

正如我所说，它们都很模糊，但却有相当程度的一致性……其实，是非常一致，&rdo;他补充，&ldo;一致到我要让贝莉儿离开一段时间。

经过了这一连串不幸事件，她心里的确饱受折磨，但我要她离开的真正原因，是为了我心中这些无形的疑虑。

&rdo;

&ldo;疑虑?&rdo;马克汉身体前倾，&ldo;什么样的疑虑?&rdo;

狄勒教授并没有立即回答。

&ldo;让我用另一个问题，来回答你这个问题，&rdo;他说，&ldo;你心里真的相信，帕帝的死因，是如我们所见这般?&rdo;

&ldo;你是指，他自杀的真实性?&rdo;

&ldo;还有他所犯的罪行。

&rdo;

马克汉缓缓靠向椅背。

&ldo;那么，你&rso;不&lso;完全满意?&rdo;他问。

&ldo;我不能回答这个问题，&rdo;狄勒教授有些突兀地说，&ldo;你没有权利问我这个问题。

我只是想知道，手中握有充分资料的当局，是不是真的认为，这件案子已经水落石出?&rdo;他脸上出现一股深深的忧虑，&ldo;如果我能知道确切的答案，或许能帮我摆脱这些想法的纠缠，这一个星期来，它们日夜困扰着我。

&rdo;

&ldo;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满意呢?&rdo;

老教授的眼神透露着沮丧。

他的头微微低下，仿佛突然被一股哀伤重重压下。

过了一会儿，他提起肩膀，深深吸了口气。

&ldo;世上最难的一件事，&rdo;他说，&ldo;就是认清自己的角色。

因为，&rso;角色&lso;是一种意识上的机制，而我们的心，会不断介入，把这个机制打乱。

或许，我刚刚不该这样问你，因为毕竟，我只有模糊的怀疑和若隐若现的想法。

然而，有一种可能是：我这股不安，是来自于一些深藏着--连我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原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rdo;他欲言又止，显示他内心深处正被面目模糊的问题所困扰。

马克汉同情地点点头。

&ldo;我们没有任何理由，怀疑法医的检验结果，&rdo;他用极平淡的语气说，&ldo;我能够体会，这几桩不幸的悲剧如何带来令人疑虑的气氛。

但我想，你不须太过忧心。

&rdo;

&ldo;我由衷希望你是对的，&rdo;教授低声说，但显然，这并没有让他安心，&ldo;马克汉，万一……&rdo;他突然又住口，然后说，&ldo;是，或许你说得对。

&rdo;他又重复一遍。

整个&ldo;满意或不满意&rdo;的讨论，凡斯从头到尾只是坐着抽烟。

但他一直很专心地听。

现在，他开口了：

&ldo;告诉我，狄勒教授，是什么样的原因--不管多么抽象--造成你的不安?&rdo;

&ldo;没有，没什么，&rdo;这答案几乎是冲口而出，而且显得较有精神，&ldo;我只是担心，以及探测各种可能性。

如果要我不担心，当然要有充分的理由!当一件事和我们没有切身关系，纯逻辑思考可能没问题，但是当一个人的安全受到威胁，未臻完美的人性，需要见到具体证据才能安心。